甯海貴一聽這事兒有門忙破涕為笑:“多謝蘇哥哥發善心!蘇哥哥放心,甭管事兒成與不成的,我都記着蘇哥哥的恩德呢!”
甯海貴是真開心,這事兒要是能辦成,他就算是替福晉解憂了。
要知道先頭來傳話的吳嬷嬷可是連前院的門都沒進來呢,這樣一來,何愁以後等不到福晉用他?畢竟他這個正院的首領太監也不能一直跑腿傳話不是?
這邊,蘇培盛本也不圖甯海貴的感謝,說完便轉身進了書房。
他先是給四爺遞上一盞熱茶,見四爺喝了他才開口道:“方才福晉院裡的太監來了,說是福晉請主子爺去呢。”
四爺聞言将茶杯重重擱在旁邊的小桌上,沒說話。
蘇培盛一瞧便知這是沒商量了,他也不敢再開口了。
倒是四爺,杯子摔完生氣的勁兒也過去了,心知在這賭氣也沒用,回頭越鬧越難看,丢得還是他自己的臉,哎!
“你去回福晉…就說…說爺白日裡有事,讓她們自己熱鬧吧。”想了想,四爺又補上一句:“爺等晚上的家宴再出席。”這也算是全了福晉的面子了。
蘇培盛得了吩咐便出了屋子,也不敢叫甯海貴傳話,自己就往擺戲台子的水榭那邊去了。
畢竟四爺剛剛說的是讓他親自去回福晉,這就是要給福晉作臉的意思了。
看來,四爺還是敬重福晉這個嫡妻的,希望福晉也能早點兒回過勁兒來,好好的日子不願意過,折騰個什麼呢?
閣樓上,正焦急等待四爺身影的福晉看見四爺身邊的大太監蘇培盛往閣樓這個方向走來的時候,懸着的心已經定下來一半,好歹四爺不是不理不睬的态度,這就算是好事。
不過蘇培盛過來傳話,說得卻是四爺有事不來了,福晉還是有些失望的,她本想着現在就能和四爺和好的,不過好在晚上家宴四爺說要來。
得了确切消息的福晉徹底放下心來,面上也和煦起來,甚至還興起讓奴才将戲本子遞給宋時繁等人,叫她們點戲。
宋時繁再是不懂,也知道這個時候決不能答應。
要真在這種場合點了一出戲,福晉怕是就要覺得她心大了,往後隻有忌憚她的份。
畢竟府上側福晉的位置都空懸着呢,難保福晉不覺得她對此有肖想,否則一個格格敢伸手點戲?
雖然宋時繁正經曆史了解得不算多,但也知道雍正潛邸時期隻有兩位側福晉,不巧,一個都不姓宋。
其中一位側福晉是李氏,就是現如今的李格格,未來的齊妃,另一位則是著名寵妃年氏,也就是年羹堯的妹妹,怎麼看都跟她這個人沒有關系。
但這些事她知道,福晉卻不知道,若在這種微末小事上不注意,讓福晉以為她有上位之心,那豈不是冤枉死她了?
所以宋時繁當即起身離開座位給福晉行禮:“奴才不敢。”
多得也沒說什麼,隻叫福晉知道她沒這個心就好了,說多了反而顯得欲蓋彌彰。
餘下的武格格和郭格格也不是個蠢的,紛紛起身連稱不敢,福晉這才滿意,臉上的笑容也更真摯了些。
“你們快起來吧,也是我一時高興忘了情,卻不知是為難你們了,也罷,都快坐下吧。”
聽了福晉的話,宋時繁等人這才起身落座。
坐下後,宋時繁略略松了口氣,知道這一關算是過了。
但她心裡也有些厭煩這樣,處處都得謹小慎微,她覺得累。
思及此,宋時繁便也失了最初看戲的興緻,隻撿了手邊擺着的果脯吃,再有旁人同她搭話,她便一概用聽不懂戲文來回應了,安心扮演着一個毫不出彩的格格,好避免麻煩。
而彼時,府内另一邊,說自己有事不能去聽戲的四爺确實打算出門。
他讓下人準備好了馬匹,一個翻身上了馬背,朝着圓明園的方向疾馳而去,在他的身後揚起了大片大片的塵土。
四爺心想,這件事他不好同福晉直說,否則一個不好再生出誤會來,又是麻煩事一件。
還是叫他額娘出面吧,女人之間也好說話些。
而且,今日府裡不年不節的忽然擺了戲,也需要額娘替他在皇阿瑪面前周全一二。
等見到德妃的時候,德妃正在跟十四阿哥,也就是四爺一母同胞的親弟弟一起用膳。
德妃乍然見了自己的大兒子,還是很高興的,忙招呼四爺:“老四怎麼這個時辰來了?用過午膳不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