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到了福晉原定下要擺家宴的日子。
一大早,福晉便讓人張羅起來了。
雖說隻是家宴,可福晉既打算借着家宴一事來同四爺和好,自然是要卯足了勁兒用心置辦的。
上頭主子重視,她們這些下面的人也得早早出去陪笑臉才行。
宋時繁從福晉處請完安回來就趕忙讓白薇先去膳房傳膳。
“快去叫些吃的來,不拘什麼東西,盡管要了方便的就成。”
白薇聞言有些納罕,“格格不是出門前才用了早膳?這是又餓了?”
宋時繁解釋道:“雖說今個兒一天都有宴,可在席上想必是吃不好的,而且宴席上大多是炖菜,熱乎倒都是熱乎的,就是不好吃…”
白薇一琢磨也是,别到時候再餓壞了自家格格的身子,忙一疊聲兒應下:“那奴才去膳房裡瞧瞧,隻如今膳房怕是在忙着準備等會兒席上的菜,不知道能不能顧上咱們這邊…”
宋時繁卻不甚在意:“這有什麼要緊的,你隻管帶着銀子去膳房,咱們又不是要什麼難做的大菜,就要些點心饽饽之類的東西,我也隻是想略填一填肚子罷了。”
因着過年,前院兒裡不時就有賞賜下來,福晉也賞了幾次,再加上格格份例裡該有的那些東西,宋時繁現在手頭上還算寬裕,所以說起話來也格外有底氣。
等白薇拿了銀子出去後,宋時繁就踢掉了腳上的繡鞋上了軟塌,又從袖筒裡掏出帕子擦了擦臉。
早起出去一趟回來,她覺得自己的臉都要凍僵了,這會子恨不得直接脫光了鑽進被窩裡睡個回籠覺,那才叫一個阿鬥呢。
竹苓見狀忙将爐子上一直熱着的奶茶,熱熱地倒了一杯放在宋時繁面前,随後又用滾水重新灌了一個手爐,拿布袋子将手爐套好,摸了下不燙手了才遞到宋時繁的手上。
宋時繁見她如此周全,心下熨貼,不覺臉上就帶了笑模樣:“手爐倒是不必的,我握着茶杯也一樣捂手。”
竹苓不贊同地看了宋時繁一眼:“那哪兒成啊!格格的手嬌嫩,再叫杯子燙了可怎麼好?這也不費什麼事,格格就拿着吧!”
宋時繁隻好笑着接了,等手上暖和了,她又拿着手爐貼了貼臉,緩了好一會兒才感覺身子開始熱了,再喝上一口熱奶茶,整個人就完全熱乎起來了。
這時,她又想起咪咪來,今兒一天怕是見不到咪咪了,也就晚上回來的時候能看一眼,可那會子咪咪都要睡着了。
大格格覺淺,宋時繁早上又要請安,怕一旦折騰起來大格格睡不好覺,小孩子正是要多睡覺長身體的時候呢。
所以宋時繁一般是将大格格哄睡着以後就讓奶娘把大格格抱到西廂去睡。
因此若是宋時繁白日見不着大格格,晚上也是看不見的。
思來想去,宋時繁還是讓人将咪咪抱過來,好歹現在有空,先陪會咪咪再說。
“咪咪醒了嗎?去問問奶娘,若是醒了就抱到我這兒來吧!”
竹苓應聲出去找奶娘了,不一會兒睡眼惺忪的大格格就被抱到宋時繁的屋子裡了。
宋時繁一瞧見大格格軟軟糯糯的樣子心裡就塌陷一塊,忙接過大格格摟在懷裡親香。
大格格剛睡醒正餓了,到了宋時繁懷裡就一個勁兒地拱。
奶娘趙媽媽怕宋時繁覺得她們不盡心才叫大格格餓着了,忙在一旁解釋道:“大格格剛醒,您就叫抱來了,奴才們還沒來得及給大格格喂奶。”
宋時繁不在意地笑了笑,“沒事兒,小孩子餓得快是好事,說明咱們咪咪在長大呢,正好抱來了,我來喂她吧。”
說着,宋時繁就背過身子去了。
雖然身邊都是女孩子們,可宋時繁還是覺得這事兒太私密了,若将人都支出去也麻煩,索性她不看旁人,掩耳盜鈴一下算了。
大格格已經四個月了,雖然一天能吃上好幾頓,可每頓喝不了幾口就推開不要了。
宋時繁那身體底子,叫外頭風一撲就要倒了的,自然也沒有多少奶,可就這點子奶量都盡夠大格格吃了,可想而知大格格吃得有多少。
但對此,宋時繁也沒辦法,隻得叮囑奶娘們時不時就喂一喂大格格,哪怕一頓隻吃一口,多吃兩頓也就是了。
大格格吃飽以後便在自家額娘懷裡待不住了,腦袋開始東張西望,小腿還一蹬一蹬的,手則一直往前伸,好像在找什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