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宋時繁和汪秋紅一同向四爺請了安之後,四爺就讓二人免禮賜座了。
“你們這是在做什麼呢?”四爺無可無不可地問了一句。
其實,四爺的心裡也正奇怪呢,他可沒忘了前幾日汪氏在他面前演的那一出,心裡對汪氏還停留在不喜的層面上。
說起來,汪氏算是四爺真正意義上的第一個女人,不是像宋時繁這樣第一個被指過來的格格,而是正兒八經四爺睡過的頭一個女人。
按理來說,男人對自己接觸到的第一個對象總是會有些不同尋常的情愫在的,若四爺因為這個對汪氏另眼相看倒也是尋常事。
可惜,當年孝懿仁皇後将汪氏安排給四爺的時候,四爺屬實是太小了,想也知道,十歲上下,還是一團孩子氣呢,能知道些什麼?
最後勉強成了事(1),四爺也并沒什麼感覺,自然了,四爺對待汪氏就更不會有什麼感情基礎了,這一點,從四爺後來幾乎不怎麼去汪氏的屋子裡也能輕易看出來。
隻是後來,四爺大婚,從阿哥所搬出來開府的時候順道将汪氏一并帶出來在身邊當個侍妾也就算了。
這麼一看,汪秋紅也實實在在是個可憐人,上位者随便一句話,她的一生就要蹉跎在後院裡了,當然,這個時代大部分的女子都是這樣的遭遇。
至于四爺,他是完全體會不到,或者說根本沒有關注過這些事情的。
現在的四爺隻是在想宋時繁和汪氏這兩個人怎麼又湊到一起去了?他還以為經過之前的事,宋時繁不會再同汪氏好了呢…
莫不是宋時繁還在吃醋,所以故意這樣來試探他?這樣可不好,偶爾争風吃醋一下是情趣,要是想靠着這些手段拿捏他那就是兩碼事了。
想到這裡四爺看了一眼宋時繁,但見宋時繁面上坦坦蕩蕩,又覺得可能是他想岔了。
不得不說,四爺又開始把奇了八怪的人設往宋時繁的身上套了。
若是四爺這想法叫宋時繁知道了,就是再不在意四爺,宋時繁也必定是要狠狠給自己喊一句冤枉的。
她倒是不想理汪秋紅呢,可問題是宋時繁就差把送客兩個大字寫在腦門上了,但人家就是死活不走,能怨誰?
哦,應該怨四爺,要不是有四爺這個“香饽饽”的存在,汪秋紅也不會死皮賴臉地非要纏上來…
思及此,宋時繁看向四爺的眼神就不可避免地帶着些幽怨了,連四爺剛剛問的話她都不想回答了,便隻管自顧自逗弄着大格格,不打算開口了。
一旁的汪秋紅倒是想說話,可又不敢越過宋時繁去,畢竟她上次可是被四爺毫不留情面地申斥了一番,到現在想起來都覺得臉頰滾燙呢。
但汪秋紅始終也舍不得錯過同四爺相處的機會,雖然不敢開口說話,卻拿一雙剪水秋瞳使勁兒給四爺暗送秋波。
反觀四爺,見宋時繁控訴一般地看了自己一眼後,就低下頭不肯開口了,還隻當他方才的想法被宋時繁洞悉了,當即便覺着有些不自在。
可惜了,四爺絲毫沒有注意到汪秋紅的眉目傳情,當然,就算四爺注意到了,他也不可能理會就是了,畢竟汪氏現在在他眼裡還是個攪和事兒的形象,四爺自然對她沒有好印象。
碰巧這時竹苓給四爺沏了一杯茶上來,正好解了四爺的尴尬。
四爺接過茶喝了一口,然後又輕咳了一聲,才開口道:“這是我上次賞你的茶?”
這話是直接問宋時繁的,她也不好再裝傻了,隻得答道:“是。”
隻說了這一個字,再多的就沒有了。
四爺倒是沒計較宋時繁的态度,說真的,他都快有些習慣宋時繁的直白了。
于是,四爺又問了一句:“這茶葉你嘗了嗎?味道如何?”
這還真是把宋時繁給問懵了,她壓根沒喝過,哪裡知道是什麼味道的?
而且宋時繁一直以為四爺這茶是存在她這的,好等四爺來這裡的時候方便喝,有這一層想法在,她自然不可能會去泡來喝。
不得不說,宋時繁确實是把四爺想得過于小氣了,四爺要喝多少茶沒有?怎麼可能賞賜給格格以後還不許格格喝,隻留着自己喝的道理?
但四爺瞧宋時繁懵懵懂懂的,還以為她不好意思說,四爺想了想又柔聲開口:“你可還喜歡這個茶,若你喝着喜歡,什麼時候喝完了,爺再叫蘇培盛給你送來。”
四爺說完這句話以後,宋時繁也終于反應過來了,知道那茶是四爺看她沒喝過什麼好茶所以專門賞給她的,這還真是…鬧了個烏龍。
不過,事已至此,宋時繁總不能沒良心地說她不知道這茶是送給她的,所以一直沒敢喝吧?那也顯得她太沒心眼了。
思索片刻後,宋時繁才道:“四爺給的想必都是好的,奴才還沒舍得喝呢。”不管了,就讓旁人覺得她是個眼皮子淺,沒見識的吧,總比人人都覺得她缺心眼要強得多。
四爺聞言倒沒多想,那會子,四爺見宋時繁接了茶葉便讓人小心收好,就覺得她肯定舍不得自己賞給她的東西,這會得了這個答案還真是不意外,反而讓他有些心情大好。
“這點東西值當你這樣?什麼好的,喝完了爺再賞你就是,你喜歡隻管喝。”于是,心情頗好的四爺大手一揮,說出來的話也十分大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