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接上文,辰羽感念父親,得知自己兒時遺失的簪子是亡父未及表達的歉意時,不禁有些自責,于是當天下晚便駕着龜奴寶馬出了城,直奔兒時生活過的那片土地,想找回遺失的簪子。
然而失去的東西又怎能輕易的找回,當時的楊柳村早已物是人非,還記得那年隔壁吳大嬸家的孩子叫土狗,而自己那年還被喚作土雉,一起挖野菜的玩伴不知如今過得好不好?在多方打聽之下,辰羽得知吳大嬸多年前帶着兒子離開了楊柳村,沒人知道他們去了哪裡,于是辰羽隻能怏怏而歸。
……
大年三十,除夕之夜,将軍府留不住将軍,熱鬧全在李家,在這阖家團圓的日子,唯獨缺燕甯一人,畢竟辰羽上次在京過年已經是四年前的事了,所以燕甯今年替辰羽值守右戌營也是人之常情,兄弟二人倒是有這個默契,然而甯母大年三十未見自個兒子,不免顯得有些不開心。
當晚守歲時,李夫人特意囑咐兄妹三人初一要給洛貞公主拜年,因為作為母親的老太後在年内與世長辭,那麼今年洛貞公主多半是不能回皇宮這個娘家了,因為娘已經不在了!
于是翌日,大年初一,兄妹三人在連連不斷的爆竹聲中早早的來到了長公主府給洛貞公主拜年,這讓今早略顯憂傷的洛貞公主不禁舒展愁眉,喜上眉梢。
拜年時,辰羽稱呼洛貞公主為‘姑母’自是理所應當,畢竟大義名分已定嘛,可是誰想燕儀是個厚皮臉,竟也稱呼洛貞公主為姑母,惹的長公主不禁發笑,一時不知如何應允。
“你做人要不要臉,‘姑母’是你可以稱呼的嗎?臉憨皮厚的套近乎!”燕芸嗤之以鼻的笑着打擊燕儀道。
“我和大哥是結義兄弟,咱姑母大哥不也稱作姑母,那我稱呼大哥的姑母為姑母有錯嗎?合情合理啊!”燕儀理直氣壯道,一旁的辰羽隻能無言作笑。
“你就是死皮賴臉的往樹上撐!”燕芸鄙視道。
“長公主姑母您評評理,我有說錯嗎?芸妹嫉妒我!”燕儀嘿嘿貼臉笑道。
“你哥上次不是講了嘛,名可名非恒名,一個名而已,你又何必在意!”洛貞公主嫣然一笑道,“你愛怎麼稱呼就怎麼稱呼吧!我這兒隻有兩箱貢桔打發你!是宮裡剛送來的。”
顯然今日洛貞公主對這三個小輩的到來感到很開心,況且一直也喜愛燕儀,于是今日幾乎默認了燕儀這個臉憨皮厚的義侄。
“真的啊!多謝姑母!”燕儀開心的像個孩子。
“他出了門之後,肯定會到處招搖,說長公主您又收了個義子,馬上全京城的人都會知道!”燕芸笑嘻嘻的說道,惹的幾人皆笑。
就在這時身為太子的延陵王帶着矜言也來給自己的姑母拜年,此時矜言已貴為太子妃,見昔日守望之人已作他人婦,辰羽内心不禁有些莫名的滋味,但見延陵王對矜言呵護有加,這讓辰羽也感到十分欣慰。
當日幾個志同道合的年輕人在長公主府有說有笑,美好的人在一起總能編制美好的回憶,可那又将會是誰的回憶!誰又将成為誰的回憶!
……
翌日大年初二,辰羽按約定要回右戌營替換燕甯回家,畢竟燕甯還要帶着妻子給老丈人拜年呢!
臨行前辰羽又獨自去了長公主府,準備向洛貞公主辭行來着,可都到了門口卻徘徊不定,踏步不前!隻因懷中揣着父親留下的那封信,一時猶豫怎麼開口才好!直到被長公主府中外出歸來的侍女發現,才不得不被人家領進府門。
看着這個大侄兒向自己辭行時抓頭撓耳的樣子,像是有事求自己,但又不好意思開口的樣子,善解人意的洛貞公主便隻好笑着提醒道:“燕儀心裡就藏不住事兒,這點你不妨學學他,别把自己憋壞了!”
辰羽聞言一時抓頭作笑,隻好硬着頭皮說道:“前些天,偶然發現我……我爹遺物中有一封信件。”
說話時,辰羽将信件掏出并雙手遞與洛貞公主,此時隻見洛貞公主沒了笑容,目光也充滿了疑問和審視,似乎在審問着自己:你是不是知道的太多了?
雖說洛貞公主此時看似處變不驚,但心中波瀾已起!接過這封泛黃的信件,見這故人之子音容如故,仿佛時光倒流,但理智又将自己拽回當下。
“你是不是看過這封信?”洛貞公主溫柔的審問道,顯得有點愠怒,覺得晚輩不該窺探長輩的隐私
“沒有沒有!侄兒向您發誓,若知曉信中内容,便叫我亂箭穿心……”辰羽憨笑發誓道,想着隻要我不承認,你就不尴尬!
“住口!”隻見洛貞公主嚴厲的打斷道。
辰羽鑿實被洛貞公主的厲聲喝斥給驚到了,心想長公主好像有些生氣了!于是辰羽顯的有些不知所措,再偷偷擡眼看了洛貞公主一眼,卻見這位姑母花容失色,眼眶绯紅,眼神也顯的有些哀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