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接上文,甯母說李侯最重視燕儀,其次是辰羽,最後才是自個兒子,燕甯當然不喜歡聽這些話。
“您又亂說什麼!您說這些毫無根據!毫無道理!”燕甯無可奈何的生氣道,“若起了這般對比的心态,那哪還有什麼兄弟情義!”
“你就是太實心了,什麼都不懂,”甯母執拗道,“三個男孩子,唯獨把他親兒子留在京城享福,等着繼承爵位,還不是因為從軍有危險!”
“娘你能不能不要亂猜,不是你想的那樣!”燕甯急切的小聲解釋道,“儀弟留在京城是充當質子,未必是好事,要不然伯父早就把他擰過去曆練了!”
“真的?”甯母不可置信的驚訝道,“那她家燕儀就不頂用,他是個滑頭,斷然不如你,那你伯父就更應該把你當作李家未來的頂梁柱培養才是,而不是培養個外姓人壓在你頭上!”
“娘你别提這個好不好,老往這上面講,煩不煩!”燕甯顯然不想讨論這個話題,在這個話題裡人生理想和兄弟情分是有沖突的。
“娘這是提醒你,這世上真正為你着想的隻有娘,”甯母固執道,“娘的話你要牢牢的記住!”
“行,我記住了好吧。”燕甯不耐煩道。
“你别不耐煩,這人比人氣死人!”甯母心懷嫉妒道,“你伯母說辰羽回京後宮裡賞賜了四份食盒,那可比賞賜金銀綢緞更能體現重視之意!”
燕甯聽到這話,便想起了下午辰羽馬上的精美食盒,心中不免生了失望之情,畢竟自己奪留陽大營是豁出性命的,也是有功勞的,心想延陵王乃至皇帝不該區别對待自己。
“大哥有大功于延陵王,又策劃了這次延陵王順利回京,屈屈四份食盒算什麼!”燕甯歎氣道。
想到這些,燕甯的心情便由失望轉為接納,但也清楚自己在延陵王面前終究是低辰羽一頭的,可那又如何,兄弟情義重千斤,想到這裡燕甯心情又豁達了,所以燕甯一直是個不錯的人。
然而莫說燕甯和母親,就連李夫人也不知道那四份食盒是洛貞公主送的,辰羽也斷然不會說明這四份食盒的來源。
因為辰羽知道洛貞公主在這京城裡是個萬衆矚目的貴人,不希望洛貞公主因送食盒的事被人議論紛紛,可辰羽殊不知去年洛貞公主馬球場賜桃的事,早有人議論。
總之當晚燕甯和母親談的很不開心,嚴重影響了心情,導緻徹夜難眠,不知是心惱母親,還是心有不平!想想在雍涼時想回家,現在回家了,又想逃避這裡。
……
話說另一邊,當晚韓母交給了辰羽一枚血紅玉佩,既開心又顯得些許憂傷道:“這枚紅玉是你爹留給我的,是承諾娶娘的信物,現在交給你,你要娶姗姗就親手交給她,那便是你的承諾!姗姗是個好姑娘,你要好好待人家才是!”
辰羽見到玉佩,不禁開心的咧嘴一笑,便伸手接過玉佩,笑着埋汰道:“早不給我,藏着掖着!”
“早給你!萬一你不知輕重,一時意亂情迷,随手給了旁人,又沒個結果,娘不怪你才怪!”韓母白眼道。
不想這一枚紅玉,安撫了辰羽原本急躁的心,辰羽将玉佩握在手心,夜裡揣在胸口,美滋滋的難以入睡,入睡了也是夢會意中人,然而在夢裡卻見姗姗望着自己哭泣不語,而自己怎麼也碰不到姗姗!
半夜時分辰羽猛然醒來,被夢境影響,心情又不好了,韓母大清早見兒子心情不好,便問道:“看你這樣子,怎麼,沒做個好夢?”
“您說這夢境準嗎?”辰羽黯然問道。
“日有所思,夜有所夢!”韓母搖了搖頭笑道,“若是這般應驗了你白天的愁思,你說準不準!”
“唉!”辰羽暗自輕歎了一口氣,覺得自己是太過于想念和擔心姗姗了,所以才會做那樣的夢。
“你上午去學堂,下午再去城北看看,說不定回來了呢!”韓母搖頭笑道,看着兒子當下的煩惱狀态,想着自己的青春過往,誰還沒年輕過!
……
上午辰羽和燕甯早早的去了學堂,然而先後進入學堂的同學,見到二人并不熱情,隻因二人穿着并不華貴,顯然不像是世家公子,也就沒人想主動結交。
然而辰羽和燕甯一身曆練過的身骨,雖素衣在身,卻雄赳赳,氣昂昂!讓那些衣着華麗的身弱公子哥們見了也着實自慚形穢!誰又會願意和一個讓自己自慚形穢的人交往呢?
畢竟這裡也有很多不認識的新同學,況且辰羽和燕甯本來就來的少,在這裡,除了燕儀,根本沒有相處到很熟的人,在旁人眼裡他二人更像是新來的。
諸位同學見到二人多半隻是驚訝,但見燕儀“大哥,燕甯哥”的叫着,衆人便也大緻猜出一二,尤其是重點關注了辰羽,因為燕儀曾到處宣揚“某某某,在馬球場被我大哥如何如何的給教訓了!”
這種關注和重視,會在一個照面表情中顯露出來,想比之下,燕甯則多少有些被忽視了,所以燕甯在這個環境裡顯得有些拘束和不自信,越是不自信,便越是以謙卑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