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有些時候禍事隐秘,事發突然,防不勝防,但借機苛責一番下屬,似乎可以提高下屬的警覺性,也不失為管理之道!但難免會顯得不近人情,也有可能導緻下屬暗生怨念。
隻聽這城門值守的四人在隊伍後面竊竊私語:
“那少年就是韓辰羽,你不是說認識他嗎?剛剛怎麼不上去打個招呼?”
“怎麼不提你二舅了?”
“除非郡守許大人是他二舅!吹牛皮!”
“完了!完了!這些賊人是從我們眼皮底下溜進城的,咱們誰也脫不了幹系!”
“還說!你他娘的下午椅在牆角打了半天盹!以後都給我打起精神來!”
……
且說辰羽一人一馬連夜向北趕路,直至天明,在背離西風城近百裡處,雨雪才停,不知是異地天象不同,還是西風城的雨雪也停了,但向北一眼望去,前方的路确實不那麼泥濘了。
再北邊就是平陽城,是北地中軍大營的後方戰略支援重鎮,也是從中原進入雍涼腹地的咽喉之地,但凡李侯率兵與北方西胡作戰,來自四方的戰略支援皆要向平陽城彙集。
平陽重鎮辰羽豈能不重視,于是辰羽進了平陽城便指示這裡的郡守将軍做好了堤防死士作亂雍涼的部署。而後再出平陽北門,直奔中軍大營而去。
直到晌午時分辰羽才趕到中軍大營,剛下馬便不禁打了個寒顫,畢竟是寒冬臘月,雨雪濕身,又是一路頂風驅馬,雖風幹了外衣,卻不免着了寒,更何況還餓着肚子。
隻見辰羽大步流星進入營地,全然不顧守衛士卒的參拜,入營便撞見了林仲禮,林仲禮見到辰羽這般發髻潦草的模樣,也是不禁驚詫了一下。
“林伯,我義父在哪兒?”辰羽連忙問道,生怕李侯遇到不測。
“你怎這般模樣?”林仲禮一臉詫異,又抓了一下辰羽的胳膊問道,“裡面衣服怎麼是濕漉漉的,栽河裡了?”
“西風城有雨雪,你與我一同去見義父,有急事商議!”此時辰羽的語氣顯得有些武斷。
林仲禮見辰羽步伐急切,便料知有緊急情況,于是同辰羽邊走邊說,直至進了中軍大帳見到李侯,辰羽才稍作安心。
李侯見到辰羽也不免驚詫的問道:“如何這般儀容?吃飯了沒有?”
于是辰羽将昨夜西風城發生的事情作了詳細的彙報和預判,李侯和林仲禮聽罷不禁相觑一驚,面色漸漸變的凝重起來,顯然是感受到了危機。
“義父的安危關乎雍涼穩固與否,不可不慎!孩兒調兩百枭騎過來,晝夜輪流值守!”辰羽語氣顯得極為堅定道。
“大公子有所不知,延陵王殿下此刻就在軍中!”林仲禮注視着辰羽,顯得有些深思道。
“大皇子殿下?”辰羽驚愕失色道,“什麼時候來的?”
辰羽此刻恍然驚醒,知道自己之前做的所有預判和推測都是錯的,但這并不意味着問題不嚴重,謀害皇子,乃是滅族之罪!
“前日來的,殿下還不想展露身份,想在軍中曆練,讓侯爺為其保密,目前隻有侯爺與我知道其身份。”林仲禮惴惴不安道。
“如此說來,是有人想要謀害皇子!”辰羽忐忑不安道,“延陵王若在雍涼遇害,義父将責無旁貸!”
“他們清早出去狩獵,回來沒有?”李侯問林仲禮道,顯得有些提心吊膽。
“中午沒見人,南山風景不錯,殿下初來,怕是一時流連忘返,估計得到傍晚才能回來。”林仲禮樂觀道。
“這延陵王殿下久居深宮,怕是受到了皇家禮制的約束,初來雍涼不免會有一時的放任之心!”李候深思了一下說道,“當下安全問題務必要重視起來!”
“都是年輕人,喜愛狩獵,還好殿下身邊有墩複陪着。”林仲禮自求安慰道。
原來李候也是用心良苦,特地将燕甯召回來陪同延陵王,想着讓燕甯和延陵王建立良好的關系,日後或許會有利于這個侄子的前途。然而此刻的燕甯還沒嗅到危機的氣息,自然也就還沒有警覺意識!
“當下危機四伏,延陵王不宜再随意出營,我讓言平帶枭騎過去護随!”辰羽正襟危言道。
“這事想想還真叫人後怕,我讓人喚言平來。”這時林仲禮也有點惴惴不安,說罷便轉身出門使喚執戟衛兵道,“快叫言平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