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戶什麼關上的阿願已經不知道了,她被吻得暈乎乎的,寒意散去後是無盡的炙熱,太暖了,暖得她都要化了。
“好姑娘……”
顧償暗啞的聲音響在耳畔,溫柔又不容人拒絕。
紅紗床帳落下,依稀傳出貓兒般可憐的呻吟和啜泣聲,帶着吻痕的玉手掙紮着逃出床帳,又很快被另一隻大手溫柔地捉回……
——窗外風雪依舊,天地已白頭。
大雪足足下了一夜,直到天光破曉,才有了歇息的意思。
将軍府門口,福祿目露擔憂地看着孤身立雪的太子殿下,這人已經站了一夜,不進亦不退。
“殿下,我們該走了。”福祿出聲勸道。
帝堯緊握的左手忽地一松勁,他擡手将赤石遞給福祿,福祿雙手接過,隻聽太子殿下啞聲道:“替孤送去,賀她新婚。”
“是。”
“盛阙。”
帝堯臉色蒼白得不像話,嗓音陰沉地喚了一聲。
盛阙疾步跟上,恭敬道:“殿下。”
“替孤送密奏入宮,你親自去,呈給皇後娘娘……”
盛阙眉頭一跳,“是。”
帝堯最後望了一眼将軍府緊閉的大門,頹然轉身,孤身走進風雪裡,漸漸離開,獨留下一串被落雪掩蓋的腳印。
……
顧償和阿願成親不過三日,華京的聖旨就到了崇安城,為表彰崇安軍的功勞,陛下特旨允許上官老将軍攜崇安軍入京觐見,将于宮中設宴犒勞封賞衆将領。
皇後娘娘更是親下懿旨,恩準軍中将領可攜女眷入京,再三言明阿願于太子殿下和沈郡主皆有救命之恩,命顧償務必攜妻入京朝見。
如此,便是阿願不想回華京,皇後懿旨在上,也隻得謝恩赴京。
“阿願,你真的要帶我和年年去華京?”
澄娘興高采烈地幫阿願收拾着行禮,整個人笑得明媚。
年年也很高興,小丫頭眼睛亮亮地望着阿願。
可轉瞬,澄娘又有些顧慮,皺眉道:“阿願要不你還是換個人吧,我這個身份……跟在你身邊,怕是會讓你被華京的小姐夫人們笑話。”
包袱收拾得差不多了,阿願最後打了個結,望着澄娘一笑,“說實話,我在華京本就是個笑話,這次回去估計讨不到好,以華京小姐夫人們的手段……”
說着說着,阿願就笑不出來了,皺起眉來,“我更怕牽連你們。”
她有點猶豫要不要帶澄娘和年年一起了。
“必須帶着我們!”
澄娘闆着臉,上前一步抓住手腕,這會兒反倒堅定了起來,“有我們在,誰敢欺負你,我們替你打回去。”
年年也上前抱住阿願,水汪汪的眼睛盈上股倔勁,揮着小拳頭道:“對,願姐姐,年年最近在和少将軍學功夫,少将軍還誇年年是習武之才,以後年年保護你!”
阿願摸着年年的頭,笑哄道:“好好好,以後願姐姐就靠年年保護了。”
虛歲十二的年年還是孩子心性,聞言笑得格外高興,還帶着點小驕傲。
“阿愚收拾好了嗎?要啟程了。”
屋外傳來顧償溫和的聲音。
顧償原來想進屋幫她拿行李,誰知剛負手走到廊下就瞧見……
暖陽從屋檐傾斜而下,他的小姑娘拿着行李站在門口彎眉一笑,然後小跑着、歡歡喜喜地奔向他,最後撞了他滿懷。
隔着老遠,顧償就張開雙臂,動作輕柔一把接住人,笑着扶住阿願的腰,防止人摔倒,順便接過了她手中的行李,無奈道:“跑這麼快幹嘛?”
“想你穩穩當當地接住我。”
阿願依戀地抱着顧償,笑得那樣開心,也隻有在顧償面前才會像個孩子。
顧償亦笑了,一手牽住小姑娘的手,一手拿着行李,“走吧。”
兩人走入暖陽下,手牽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