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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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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愚,阿愚……醒醒。”

“别睡!”

阿願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在帝堯背上暈過去的,但耳畔依稀傳來帝堯慌亂焦急的聲音。

慌亂嗎?阿願在心中問自己。

太子殿下也會害怕嗎?

想必是聽錯了。

阿願再度睜開眼時,發現自己躺在一間簡陋的民房中,木桌上昏黃的燭火搖曳着,而大周最尊貴的太子殿下屈尊坐在木桌旁,一手撐着頭,即便閉目歇息,眉頭也是緊鎖的。

阿願輕微一起身,坐在木桌旁的人警覺地睜開了眼,看向阿願的瞬間眼中所有的警惕狠厲消失無蹤,急忙走到床榻邊,扶住了阿願想坐起的身子,眉宇間的擔憂還未散去,“醒了?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阿願坐起身,環顧了屋子一圈,蹙眉道:“殿下,我們這是……”

“借住在了山中獵戶家,這家的男主人是蠻族,但妻子是個心善的大周婦人,故而收留了我們……來,先喝藥。”

帝堯拿起桌上還冒着熱氣的藥碗,将藥碗端給阿願面前,他想親自給人喂藥,又怕阿願覺得逾距,所以舉碗的動作僵在了半空。

阿願顯然沒注意到帝堯的糾結,她垂眸盯着那碗湯藥,眉頭皺得愈發深,“是臣婦的身體不中用,連累了殿下的行程……殿下,這裡可有紙筆?”

“先把藥喝了,要紙筆做什麼?”

半個時辰後,帝堯神色複雜地看着阿願伏在案上,畫下了蠻地邊境的地圖,标注出了最快離境的路線,然後小心翼翼将畫好的地圖雙手奉給了他,一字一句恭敬道——

“若下次臣婦再不中用,還望殿下便将臣婦扔路上,莫再管臣婦……”

帝堯看着被小姑娘奉到面前的地圖,就像被什麼砸在了胸口,心中鈍痛。

他幹澀張口,“不再管你?若你落到護骨烈手中呢?”

“隻要臣婦想,臣婦應該是能活下去的,唯求殿下脫困後,能派人去漠北救回臣婦的夫君。”

阿願垂眸說着,語氣平淡到讓帝堯升起一股邪火。

“顧償知道你這麼作踐自己嗎?”

阿願沉默未言。

帝堯卻從她的沉默中讀出了另一層意思——

若是顧償死了,她可以做出更作踐自己的事情。

帝堯緩緩閉上眼,深吸了一口氣,接過了阿願奉上的地圖。

明明看着從小那般軟糯的一個小姑娘,為何長大後性情這般烈、這般倔?

“阿愚……”

原本帝堯接過地圖後,阿願才剛松了口氣,聽到輕喚,擡頭的刹那卻被以手為刃的帝堯打暈。

……

翌日。

阿願醒來時已經臨近傍晚,她揉着隐隐作痛的後頸,扶着牆暈乎乎地走出房間,就見山間的小院裡獵戶裝扮的蠻族男子正憨笑着幫貌美的妻子收衣裳。

“小姑娘醒了?”貌美婦人回頭看向沐浴在夕陽裡的阿願,笑得恬靜真誠,“你夫君臨走前囑咐我不要擾你,讓你多歇息,怎麼樣?睡了一天一夜可是餓了,竈上溫着粥,我去給你拿……”

“夫君?”剛睡醒的阿願神色略迷茫道。

“是呀,你夫君待你真好,知道你病了,早起就去山裡采藥,千叮萬囑地将你托付給我們夫妻兩照顧。”

阿願反應了過來,淡淡解釋道:“他不是我夫君。”

貌美婦人一愣,繼而一笑,“不是便不是吧,來來來,你快坐下……按腳程那位公子應該也快回來了。”

說着,貌美婦人将小願拉到院中的小桌子旁坐下,又去廚房端來了粥和鹹菜,溫和囑咐道:“吃些,你該是餓了。”

阿願沒有動筷,而是望向院門口的方向,再看了看漸暗的天色,不禁皺起眉來。

貌美婦人同阿願一起坐下,支着下巴看着她,笑彎眸子道:“還說不是夫君,不是夫君你這麼擔心他?放心吧,那處采藥的地方是我家那傻大個指給他的,我們往日也經常去,不會有危險的。”

阿願面帶無奈,對上貌美婦人一臉“我懂我懂”的表情,怕是再怎麼解釋也是徒勞。

直到夕陽即将落下地平線,夜風吹起,貌美婦人瞧阿願一副病弱欲倒的模樣,催促着她回屋歇着,奈何小姑娘前腳剛進屋,一股夜風席卷血腥氣而來,她猛地回頭——

“血腥味!”

貌美婦人一懵,“啊?什麼血腥味?”

阿願奪過婦人手中提的燈籠,快步朝小院外跑去……

“你慢點,别絆倒!”婦人追在後面擔憂地喊着。

阿願瞧着風一吹就倒,跑起來卻甩了婦人一大截。

小姑娘逆着風向奔跑,三百米,二百米……血腥味越來越濃。

染上夜色的暗林遮擋了大部分視線,帝堯一手捂着腹部泊泊溢血的傷口,一手撐着樹,失血過多讓他視線漸漸模糊,他緩緩扶着樹頹然坐下,恍惚地望着西方的地平線上最後一縷餘晖……

那抹暖光馬上就要消失了。

冰冷的夜風正在帶走帝堯身上為數不多的溫度,就在他支撐不住,眼皮疲倦地閉上又睜開時,夜色中亮起一盞宛如螢火的微光。

“殿下,殿下……”

熟悉的聲音帶着輕喘炸開在耳畔,似乎還有一絲擔憂和焦急。

帝堯睜開眼,看向那抹微乎其微的光亮——

是他的小姑娘在跑向他。

他的阿願啊,即便厭惡他、讨厭他,可因為她本身就是一個很好的人,做不出忘恩負義、見死不救之事,所以還是會義無反顧地跑向他這個壞人。

阿願提着燈籠蹲在帝堯身前,一眼就注意到了他腹部溢血嚴重的抓痕,應該是山間野獸造成的傷口。

“殿下,我先給您止血,您忍着些……”

阿願一邊蹙眉說着,一邊就要撕自己的羅裙用作繃帶,奈何一隻大手猛地扣住她的後腦,将她往帝堯的方向壓去。

她瞳孔一縮,鼻間隻差毫厘相蹭的距離讓兩人的呼吸刹那交纏在一起,黑夜中她對上了帝堯幽深不見底的眸子,欲掙紮卻換來了帝堯更用力的壓制。

那人與她對視了一眼,複而看向阿願身後追來的獵戶夫婦,唇瓣靠近阿願的耳朵,啞聲命令道:“不許再叫殿下,叫阿堯,我是你的夫君。記住,别再叫錯。”

哪怕隻是一次,哪怕隻是假的。

就讓我如願可好?

帝堯昏迷了足足兩天,他舊傷未愈又添新傷,也就是太子殿下底子好,這傷換成任何一個人怕是都熬不過。

換成阿願,怕是早已命喪黃泉。

帝堯并非一直昏睡,有時會清醒片刻,如願地看到小姑娘守在他床榻邊上打盹,然後又會心滿意足地睡去。

他第一次用這種示弱的方式去換取另一個人的陪伴和憐憫,竟覺得傷成這樣也是值得的。

這裡是蠻地,沒有大周的君臣之别、禮法束縛,他可以在黑夜偷偷看着在床榻邊睡去的小姑娘。

離開這裡,他就永遠都是高高在上的大周太子,不能也不敢再去偷看他的小姑娘。

——越是克制,越是煎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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