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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第7頻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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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月11日,這天當哈利醒來的時候,發現學校裡的氣氛有所不同。原本熙熙攘攘的寝室裡此時卻是空無一人,透過模糊的灰色雲彩映射出一串串藍色的光圈。窗外的天氣又是熟悉的陰雨天,雨水順着透明的玻璃緩緩流下,在窗沿上積累出一層小小的水窪。蠟燭橘黃色的火苗在蠟芯上顫顫巍巍地打着哆嗦,照亮了原本顯得有些陰郁又深沉的地方。

淩晨,哈利由睡眠中驚醒過來,聽到房門傳來一陣古怪的噼啪聲,就好像有人很小心地在捏泡泡紙。哈利坐在床上,靜靜地聆聽外面的動靜。

‘現在是早上1點。’在最初醒來的那幾分鐘裡,在殘留的睡意和困倦中,他困惑地眨着眼睛,深沉的睡意像騷擾牤一般圍繞着他。

哈利探出頭,走廊上空蕩蕩的。他擡腳邁進黑暗裡,蹑手蹑腳地爬上房檐。公共休息室裡閃爍着詭異的藍光。

‘電視還開着呢。’一個念頭劃過他的心底。哈利渾身像遭受電擊了一樣戰栗起來。

别下樓。他的直覺告訴他。恐懼立刻像潮水般湧進他的身體。

當他邁下畫框的時候,休息室的景象映入他的眼簾。

當他仔細觀察那團黑影時,發現那人的睡姿十分古怪,非常僵硬。就在此時,那團黑影突然扭動着轉過身來,直直地對上了哈利的視線。

縱使在黑暗中,哈利仍然能夠感受到他那逼切的目光。

哈利咽了一口口水。

“嗨,哈利。”那個黑影突然用一種低沉嘶啞的聲音說道。

“你在做什麼,丹尼?”不知什麼原因,但哈利故意壓低聲量,就好像害怕被誰發現似的。

坐在沙發上的人是丹尼·湯普森,那個印度裔的英國男孩兒。他舒服地團在柔軟的沙發裡,嘴巴裡塞滿了鼓鼓的麥片圈,正在沙發上像條蠕蟲般扭來扭去,力圖找到最舒服的角度。

電視機上出現了畫面。一段優美的樂曲在他耳邊響起,鏡頭像是催眠般在昏黃色的夕陽街景下緩緩旋轉着。

“Sunset studios,今晚:

12:00AM 觀星

12:15 天氣預報

12:45AM 午夜電影

01:55AM 付費節目”

“那個頻道上到底到底有什麼?”哈利笑着問道。“色.情片?犯罪影像?”

丹尼聳聳肩。“我不知道。”

“要我說,他們不可能播那麼可怕的東西,對吧?不是有相關法律規定嗎?”

他點了點頭。

“我正在考慮要不要打開它看看。”他說。

“這個節目隻在11月11日晨間播出,所以沒有人注意到它過。”

“看看付費節目?”丹尼抿着嘴,露出羞澀的笑容。

“我要睡覺了。”哈利叉起手臂。

“我想你也應該在被紀律委員發現之前睡覺。”

丹尼咧嘴一笑:“哈,你害怕了!聽着,你先上去躲進被窩,我五分鐘後再過來。”

“你赢了。”哈利坐在他的旁邊。“我和你一起看。”

丹尼露出勝利的微笑,電視屏幕閃動着,在牆上投下詭異的藍光。

那個熟悉的男主持人出現在屏幕中央,背景看起來像是一家裝修不錯的酒店大堂。他穿着和之前一樣的藍色襯衫,一頭濃密的金發剃得很短,正在低頭整理桌上的發言稿。但哈利首先注意到的,是他藍得令人頭暈目眩的眼睛。他的眼睛是一汪波光粼粼的水藍色,在他那完美無瑕又古怪無比的臉上,對着屏幕前的觀衆閃閃發光。他的妝容比之前看起來更加油膩,每一根頭發都在反射着化纖的光芒,簡直就是芭比娃娃的塑膠男友肯的真人翻版。

“呃……真惡心。”丹尼說。

“是啊,嗯,大概本地電視台的預算不多。”

“但是,比這好一點兒都做不到嗎?”丹尼問。“他看着像個人體模特,或者哪個二手車推銷員的兒子。”

“天哪。”哈利笑道。

“我說真的,甚至他的頭發看起來都很假。”他伸手比劃着。“肯定是假發。”

“他那麼年輕,不會秃頂的。”

“那,可能是假發?很大可能的?”

“行了行了,噓,聽聽他在說什麼。”

當主持人注意到節目已經開始的時候,他立刻将頭轉向屏幕,露出一個熱情的笑容來。哈利還坐在沙發前,看着這奇怪的一幕。他不理解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不知道這個奇怪的男人是誰,也不知道他想要幹嘛。

“嗨,早上好,世界各地的各位觀衆們。歡迎收看光昏媒體中心的付費節目,我是日落工作室第7頻道的主持人蓋伊。”他的聲音充滿活力,年齡不會超過25歲。

“今天是11月11日,英國的國殇紀念日。懷着沉痛的心情,我們一起相聚在這裡。”

“……世界新聞。”主持人指着他身後一張分辨率很低的世界地圖說。地圖上密密麻麻地布滿了很多五顔六色的圖釘。“最多死亡人數2841人,最少死亡人數7人。現在,我們來看當地新聞。”地圖消失了,他坐了下來。

“英國區:

英國觀測點甯靜海灣,觀測到異常活動190起。

英國分區拉特利奇瘋人院,死亡人數8人。

英國分區風之旅人高塔,死亡人數3人。

費茲熊弗雷迪披薩餐廳由E級上升為C級危險區域,麻瓜死亡人數4人,包含1名當地警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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