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子就行了嗎?”
“對,蘸一點混合物——可以了,可以了!不要太多,不然你會覺得特别惡心。”
“在心裡默念自己要去的地方,記住,一定要清楚。隻要點燃巴比倫蠟燭,心中想着你想要去的那個地方,那麼巴比倫蠟燭就會在頃刻之間帶你到目的地。”
“噢,天哪,夥計,這東西真是臭的不行,還有股難以形容的味道(嗅嗅)!裡面不會放了什麼臭雞蛋吧!”
“——不是,實際上是心髒的碎片和發酵的魚肉。”
“我吃不消了……”
“沒人讓你吃一點。快點念咒語,不要磨磨蹭蹭的。”
“離着巴比倫,還有多少裡?三十以外還有十。秉着這燭光,夜裡能到達?去了有餘又能返。離着巴比倫,還有多少裡?三十以外還有十。秉着這燭光,夜裡能到達?去了有餘又能返。離着巴比倫,還有多少裡?三十以外還有十。秉着這燭光,夜裡能到達?去了有餘又能返。離着巴比倫,還有多少裡?三十以外還有十。秉着這燭光,夜裡能到達?去了有餘又能返。”
……
……
……
伴随着怪異而清晰的敲鐘聲,紅光一閃,睜開眼睛的時候已經變了一個地方。
哈利發現自己和幾個陌生男女圍坐在圓桌前。桌上擺放着一支快要熄滅的蠟燭,每個人面前各有一隻漂亮的墨綠色瓷盤,裡面殘留着食物的殘渣。
房間很小,窗戶統統用木闆釘起來,唯一的光源就是那點微末的燭光。家具都散發出一股若有若無的黴味,好像是剛剛才從墳墓裡挖出來的一樣。從哈利的角度,可以看見牆上懸挂有某種生物的畫像,壁櫥上放着一個髒兮兮的銅杯,裡面露出已經腐爛的葡萄枝幹。
一共有六張座位,其中一張椅子空空如也,它正對着的那個瓷盤裡也沒有任何東西。剩下的五個人分别是:坐在首位的白衣女人,臉上披着蕾絲頭紗,看不清真面目。
二十歲左右的年輕白人男子,長相油滑,留着時下最流行的八字胡,看樣子不是什麼好人。根據他的穿衣打扮判斷,可以推斷他是一位十分講究的紳士。此時,這位年輕男子臉色青白,好像馬上就要嘔吐似的,正極力控制自己的情緒。
另外一位是穿着時髦、讨人喜愛的矮個少女,正拿着一把綴滿花邊的折扇對着自己扇風,不時扭頭看向那葉被釘死的窗戶。
接下來兩位,是一對看起來比較普通的中年男女。婦人白胖些,穿着樸素,胸前挂着一條雪白的圍裙,看上去似乎是某個大戶人家家裡的女傭。而另外一名中年男士膚色較深,長相接近印度裔。引人矚目的是,他的左手食指、中指、無名指上分别佩戴着三顆又大又亮的寶石戒指,而右手大拇指上則套着一枚金色的闆戒。他穿着英倫式的大衣,裡面卻套了一條縫滿亮片的、充滿異域風情的圍巾,看上去有些不倫不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