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寒風蕭瑟卻抵不過,他心尖此刻的寒涼,曾經的歡喜被人一盆水澆灌個徹底大概就是這個樣子吧。
“陛下,既然選擇為永安王殿下另擇佳妻,不知是誰家女子竟然有這種福氣,也算是着實難得。”
“唉,這沈姜雖然是已經封了王,但過往在這擺着呢,哪家女子能看上這樣一個王爺,聽說陛下到最後選擇來選擇去,看上了當今刑部尚書家的長女,林纾。”
“林尚書出身寒門,後來位至尚書,相必也是門當戶對的存在。”
“唉,這個我聽說過,林纾聽說也是庶出。這倒是和我們的永安王殿下挺般配的。”
“是呀是呀。”
窗外的談論聲仍在繼續着,而謝硯的注意力卻全程落在他即将娶妻這幾個字上了。
“非議皇族,來人把他們帶走。”
“官爺饒命。”
“饒命。”
他如今倒是當真今非昔比了。
謝硯任由自己心漸漸變涼,一滴不争氣的眼淚從他眼角滑落,當冰冷的指尖觸碰上皮膚的那一刻,他詫異着為什麼自己會哭,這是傷心嗎、可是他,明明、沒有對他,有情呀!難道就連自己也騙不了自己,他擦拭着眼角的那顆出賣自己的眼淚,等他的情緒漸漸抽離的時候,身體竟在一時間有些僵硬。
他不想回國師府,也不想讓沈姜次知道他已經悄然回京,那是這裡畢竟是東濮,不屬于他的地方,說到底他也是毫無歸處 。
古沉開口:“主子,要回國師府嗎?”
謝硯沒有吱聲。
但,古沉心裡已經有了大半的答案,“去驿站吧。”
“是。”
他心思繁雜,而沈姜次卻是難得松了一口氣,在他看來謝硯已經離京,這京城已經沒有事情成了他心底的羁絆,隻不過偶爾不安的的慌張就好像有些事情要發生一樣,他也沒怎麼放在心上。
他細細的看着那日的卷軸,上面也隻是一些簡答的事情,并沒有過多的事情,難道是他想多了?那日的人說到底都是一個隐患,他後來野獸不斷派人巡查過一直都是無果。
“主子。”
沈姜次聽到敲門聲,果斷選擇将那份卷軸燒掉,“進來。”
“主子,宮裡來人了,在前廳請殿下前去接旨。”
冊封的事情早已經結束了,這個時候來、“好,知道了。”
果然沈姜次的預感是準确的,來的人是明夕帝身邊的福公公,見到他,福公公臉上的殷勤是擋也擋不住,“老奴,見過殿下。”
“福公公,不知此次前來有何大事?”沈姜次最煩應付宮中之事,當然最煩于應付的就是明夕帝身邊的人,明明知道心懷不軌,卻還是掩蓋辭色的應付着。
“殿下,今日除夕,算是家宴,陛下讓我來請殿下前往赴宴。”
“不去。”以前他也許曾渴望過,後來他不屑一顧。
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
福公公笑着:“陛下既然讓老奴來請,殿下自然是要去的,否則、”
沈姜次隻得點頭:“本王一定會去的。”
“那老奴自然是恭候了。”
在你有用的時候,捧你上天。無用時,棄之如履,這就是京城的規則。
回到房間,沈姜次再也擋不住心中的怒火,他狠狠的将書桌上的東西摔到地上,沉重的響聲伴随着他的怒火,自從把謝硯送走之後,他總是忍不住發火,那種煩躁的心情一直纏繞着他,他走後,就像是一切失去了良藥一般。
等情緒冷靜下來,他就像是個失去玩具的孩子,無力的蜷縮蹲在地上,将自己的頭狠狠的埋在肩膀裡,似乎這樣外界的事情就徹底與他無關。
“主子。”
沈姜次依舊是低頭。
“主子,這次宴會林纾也回去。”
林纾!沈姜次像是一子恢複了生機,他緩緩擡頭。他都快要忘了他還有林纾這麼個準王妃,他站起身來。
片刻的堕落之後,再次擡頭他還是那個高傲,不可一世的沈姜次。
“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