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松直肩膀一抖一抖的，繼續喝粥了。

葉老師中午才等到程老師來告知程松直的情況和請假，卻是不動聲色，淡淡道：“病了就歇着吧。”

程老師一晚上沒睡，上午上了課才在辦公室裡眯了一會兒，現下眼睛都睜不開，也顧不上勸葉老師去看孩子，隻道：“哦，曉曉也回來了，在醫院陪着松兒呢，我得去睡會了，你看看怎麼弄吧。”

葉老師眉頭一皺，看着程老師轉頭走了，搖搖頭，默默回辦公室休息了。

盡管說着斷絕掉學校師生以外的關系了，可孩子病了，葉老師不可能不擔心，隻是他不願意讓程松直以為還可以輕易地回到從前，便給葉曉發了消息，旁敲側擊：程老師說你回來了？

葉曉剛讓程松直睡下，正準備出去吃個午飯，看到信息，不由得發笑，心想你這個老六，終于忍不住了？看誰憋得住？

——嗯，在醫院。

果不其然，葉老師看到信息時候一梗，差點沒被剛入口的茶水嗆到，尋思好久該怎麼回，最後隻道：跟你媽說了沒有？

死老葉！愛來不來！憋死你算了！葉曉氣急敗壞地收了手機，吃飯去了。

大約是心神不甯，葉老師中午也沒休息好，剛睡着就一陣突如其來的失重感，讓他瞬間驚醒，再也睡不着了。下午精神狀态不佳，好在沒有課要上，葉老師便在辦公室批改作業。

第八節課時陸佳來了，本來是拿作業的，卻道：“老師，我覺得我現在的狀态不太适合再當數學課代表了，要不您換個人吧。”

葉老師紅筆一頓，看向女孩子。陸佳臉色不是很好，估計這件事對她也造成了不小的打擊。但說回來，葉老師雖然不同意他們早戀，可對陸佳是沒有什麼意見的，怎麼就說不當課代表了呢？

“陸佳，你受影響了？”

陸佳很坦誠，道：“老師，這種事誰都會受影響的，我需要一點時間來調整自己的狀态，會恢複過來的。我隻是覺得，不當課代表，我可以恢複得更快。”

葉老師點點頭，道：“既然你有自己的想法，我也不勉強你，你去跟你們班學委說，讓學委選個合适的課代表來。”

“謝謝老師，我會轉告學委的。”

看着女孩子離開的背影，葉老師無聲地歎息，不當課代表也好，省得和程松直老是在辦公室碰見，陸佳是好苗子，希望早日回到正軌吧。

葉老師忍不住按亮了手機，還是沒有收到葉曉的消息，尋思片刻，又發了條消息過去：今晚回家吃飯嗎？

傍晚時分，程老師提着飯盒來了醫院，見程松直精神好了許多，笑着跟葉曉道謝，讓葉曉回去休息。

程松直卻開心不起來，等了一天也沒等到老師，上午以為老師要上課，中午自我說服老師要休息，下午騙自己老師很忙，可到了這時候，他還能拿出什麼理由呢？

葉曉知道弟弟的心思，問：“程老師，我爸呢？他怎麼不來看我弟弟？”

“你爸？我沒顧得上他，可能很忙吧。”

葉曉皮笑肉不笑道：“他能有多忙？算了，我先回去了，我媽在家等我了。”

“路上小心，有什麼就打電話。”

程松直勉強擠出一個笑揮了揮手：“姐姐再見。”

飯菜是在三中食堂打包過來的，是程松直熟悉的味道，可是程松直還是沒有什麼胃口，随便吃了兩口就說不想吃了。

程老師夾肉喂給他，漫不經心問：“你跟葉老師怎麼了？”

程松直囫囵将肉吞下去，咽得喉嚨痛：“沒什麼，他不要我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