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剛開口他就卡殼了，雲回瀾突然發現他有胡編亂造加自我經曆陳述恐懼症。

他也深呼吸兩下，才繼續說。

“我的履曆幹淨的一片空白，在這個舞台上本來是沒有姓名的。我來到這裡都是抱着一輪遊的想法，初舞台以及後面表現自己純粹是奔着節目組承諾的熱度提成去的。可以說我本來到不了這個地方的。”

“後來，是……”

雲回瀾頓了一下，後來是因為自己死要面子才往上爬，留在這裡是因為永恒的技術和家業實在是令人心動。

這能說嗎？這不能說。

“後來是這裡的點滴讓我想起了跳舞的意義……”

讓我獲得了夢想的資金。

“我在為了錢參加節目以前還是很順風順水的，後來項目受挫……”雲回瀾沒有思考多久很順暢的說了出來：“為了項目資金才來節目，在節目裡我好像也找到了之前奮鬥的意義。”

雲回瀾簡略地說了項目關停以後最困難的那段時光，從四處借錢到苦苦為生，他盡量去用自己最有感情的語言描述。

這些林憧安知道，唐恣和蘇逸應該也知道一點，畢竟他們之前一直在跟狗腿玩大概也能猜出來，最關鍵的是現在困境解決，自己已經搖身一變成為融界總裁。這些事情已經和中年人口裡的想當年差不多了，所以說出來也沒有什麼負擔。

比慘大會，當然是越悲涼越好，雲回瀾給自己的經曆進行了一點點藝術加工。

什麼最慘的時候吃不上飯，幾個人蓬頭垢面為了夢想而奔赴，而這個舞台就是他夢想的歸宿。

大概說了十分鐘，他覺得差不多可以的時候才停下。

停下以後，幾個人對視間都帶着難言的疑惑和誇張的共情。

唐恣嘴裡含混地嘟囔了幾個字：“大半夜的，我們走？”

“咳……走吧。”林憧安聲音也很小。

蘇逸提醒：“呃，可是我們東西還沒吃完。”

吃不吃完的其實也沒那麼重要了，主要是現在空氣裡彌漫着尴尬氣息，大家要逃離此地才能得到片刻喘息。

從樓頂下來呼吸到微涼的空氣，四個人後知後覺從尴尬裡悟出了一絲絲羞恥。

走回宿舍的路上是唐恣打破了尴尬。

雲回瀾在羞恥的第一秒就拿出手機開始繼續對線了，隻要他轉移注意力夠快羞恥就追不上他。

“你的手真的受傷了嗎？”唐恣憋不住自己的好奇，他實在是在意這件事，這某種程度上關乎着比賽的走向。

嗯，不是全能新星的走向，是現在遊戲秋冬賽季的走向。

“真的，七月的時候有一天睡覺壓到了，貼了幾天膏藥。”

“什麼時候好的？”

蘇逸：“壓到之後的第四天。”

“……”

唐恣放心了，開始轉身問雲回瀾：“那你說的是真的嗎？”

雲回瀾擡頭，眼神飄了一下：“嗯……有點真。”

“那就好。回去睡覺了，累死我了。”

雲回瀾眼睛長在了手機上，落在了最後面。

[lan:吵了這麼久，問你個問題，你會中文嗎？]

[cloud：一點點。]

[lan:你就會一點點你黑我監控幹什麼，對我的中文ai掏心掏肺掏出來的心肺你看的得懂嗎？]

[clloud:你很arrogancy]

[lan:你這樣說話真的很裝，我自大怎麼了我能用英文跟你說話，你能用中文跟我說話嗎？我都比你多會好幾門語言了有自大的資格。]

[lan:你福利學校長大的嗎？中文都不會還來黑中國網站 。誰雇傭的你？我出十倍價格送你去念念書。]

[cloud:我能啊，會兩門語言是什麼了不起的事情嗎？讓讓你你還當真了X大的學曆是假的吧，連自己的防火牆都做不好。]

雲回瀾愣住，防火牆？

此刻他已經走到宿舍樓下，最後又回頭看了一眼閃爍的路燈。

晚上他路過的時候隻要周圍人不是特别多，路燈都會長長短短地閃幾下。

按照摩斯碼翻譯過來就是bye，他不知道這個程序是永回自己在大數據裡學的還是陳青他們加的，總之就是現在路燈會跟他說再見了。

受到對面這個人攻擊的是監控系統，受到波及的是永回，這兩者沒有一個防火牆是雲回瀾自己寫的。

監控系統的防火牆是永恒那邊寫的，他們這邊隻在永回跟其鍊接的時候跟永恒那相關的人員有過接觸。

永回的防火牆是他們項目組一起寫的，本質上是在狗腿防火牆上再加工。至于狗腿，那自然是他們項目組一起寫出來的。

三者都不應該存在什麼雲回瀾自己的防火牆。

能被叫雲回瀾自己的防火牆的隻有他的手機和電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