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回瀾給他們發了信息,就開始觀察崖壁。崖壁上不可避免的有綠色苔藓,隔着手套都能感覺出他的滑膩。有凸起的石塊并不多,想爬上去還是要費一番功夫的。
他思索着爬上去的路線,并考慮這一段播出的可能性。
等易賀年他們過來時在鏡頭外簡單的概括情況了情況。沒人不同意這種給自己加高光的機會。
最後十幾個人按照首字母排序,挨個往上爬。雲回瀾在後面,恰好跟易賀年一起。
易賀年:“需要我托着你嗎?”
“你先上我托着你吧。”
笑話,說得好像誰需要托一樣。
輪到雲回瀾,他一隻手搭上一塊凸起,一隻腳盡量固定在略顯光滑的石壁上。不過剛爬第一步就意料之中地發現,穿着設備比單爬輕松多了,如履平地。
爬起來後他甚至抽空控制了一下姿勢,讓他盡量在鏡頭裡顯現最完美的姿态。發現很輕松後他縮小了步子,向上的速度肉眼可見的變慢。
在這段崖壁上每一個精心設計的動作都結束後,雲回瀾可算是爬到了頂。利亞姆在上面稍微接了接他,抓着他的胳膊,雲回瀾借力完成了他認為最帥氣的收尾動作。
後邊的易賀年看着他的動作忍俊不禁,他沒整那些擺拍式的動作緊跟着雲回瀾的步子爬了上去。
《鮮紅森林》組再次集結完畢,帥氣潇灑的往前走了。
往後的路不需要他們再進行什麼高耗時動作,很快他們就到了山腳下。
近距離看這座布滿屏幕的大山,感受到的沖擊力比遠遠地看更多百倍。
從山腳開始密密麻麻的屏幕堆砌着,山腳的屏幕在遠處看不見。屏幕和屏幕之間沒有任何點綴,隻是粗暴的摞在一起,對此一旁旋轉的小路那顯示着人臉的屏幕們無比蔽塞。
可那些屏幕跟懸挂在大樓上的大屏差不多大甚至更大,因為在最底下,成為了一座金字塔的地基,顯得那麼渺小。
離得近的人臉雲回瀾又不認識,站在山腳下感受到的沖擊要比遠處來的更加強烈。他擡頭向上看去,大概是因為這條路太陡,那遠處看着那麼明顯的第一位的大屏是那麼的不真實,隻能看見電源發出的光,那張臉是看不到的。
這沖擊太過強烈,來到這裡的大部分人都垂下眼,暗暗收起自己的情緒,怕自己的失态讓所有人看見。
雲回瀾一直擡着頭,他試圖尋找自己,最後還是放棄了。仰着頭太累了他不喜歡。
太陽太過刺眼,再看一會就要看出眼淚來了,雲回瀾也不約而同的垂下眼睛。
他感覺再想七想八會發生什麼變化,理解了剛來這裡時易賀年說的這東西看久了容易入魔是什麼意思。
為了自己的思維神志雲回瀾給自己找可以轉移注意力的東西,餘光轉了一圈最後定在了易賀年身上:“你帶相機了嗎?你這一次怎麼沒有帶相機?”
多好的拍攝素材啊,充斥着荒誕陸離的郊外,一層一層的屏幕,光看着都覺得很有藝術價值。
易賀年:“确實好看,但不想在這裡拍,我都不認識前面屏幕上的幾個人。
“你還真拿了?”雲回瀾震驚成功轉移了注意力。他确信身上的外骨骼絕對貼身,并且套的時候根本沒有看見易賀年有拿出來相機那麼大塊頭的東西。
思來想去他得到最合理的答案:“你用迷你版啊?可是迷你版不是一向麻雀雖小五髒不全,拍不出什麼嗎?”
易賀年聽了這話露出了可以用扇形統計圖來形容的迷之微笑:“你知道我最出名的那一張圖嗎?”
雲回瀾在記憶裡搜尋,腦子裡浮現出好幾張圖,他不确定對方認為那一張圖最熱,就從這幾張圖裡挑了一個印象最深的回答。
“隕石撞月球?”
“答對了,就是那一張。”
此時另一旁的替他人都對着這龐然大物拍完了照,一行人沿着旋轉的100度山路一階一階往上趴。山腳的地方肉眼可見的景色不多,屏幕堆擠着,基本上能空出來的地方隻能撒一些野草種子。越往上能看見的景色越多,因為屏幕不再擁擠,比下面大的多的屏幕旁是常見的山間植物。
雲回瀾目光從裸.露出來的電線上移開,那電線看起來包了至少一厘米的絕緣層。
他順着話往下問:“那一張有什麼不同嗎?”
“你猜它是怎麼拍出來的?”易賀年輕笑一聲:“當時隕石不按照預測路線往下落,我跟同事正好在旁邊沒來得及接基地裡的預警電話,眼睜睜看着它們落下。要不是我跑得快,你隻能在新聞裡看見我了,說不定你的大學還要你以我為題寫感悟,悼念我呢。”
“你那時候帶着相機?”
“對啊,就是我現在藏在身上的相機。宇航服裡都能藏,現在這個不是小意思嘛。”
感覺到了氣氛變化,雲回瀾及時止住話題。再聊下去估計是一場生死之間,涉及個人隐私說不定還涉及什麼機密。從朋友的角度來說他不想易賀年再回憶傷疤,從對手的角度來說他不希望易賀年的事迹給自己帶來熱度競争。不過說到這裡他才意識到一件事,易賀年怎麼會能來參加這種節目?誰批的,真不怕洩密啊。
這麼想着雲回瀾心裡就更舒服了些,對嘛,自己為自己考慮是一方面,另一方面這是在保護涉密信息啊。
這邏輯非常自洽,尤其是現在周圍一大堆老外根本不能談論,萬一裡面有來華國的卧底怎麼辦。
就這樣走了一會,就當他們以為接下來就是枯燥地爬山了的時候,前面遇到了障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