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這冷鍋冷竈的,姚自量自然不會過來下鍋做飯,姚戚戚這個閨房小姐就更不會了。
不能不說這男孩還是挺機靈的,聰明的預料到這裡肯定有好吃的,還不會有人進來,可以容他在這裡解決吃住問題,不過也隻能将就着果腹一段日子。
昱橫很想給男孩做一頓熱飯,可是這是在相府,自然不能鬧出太大的動靜,他看着男孩将那隻雞腿啃得一點不剩,最後隻剩下了一根光秃秃的雞骨頭。
“走吧,跟我去一個地方。”昱橫這才直起了腰。
男孩将手中的骨頭準确無誤的丢出了窗,骨頭躺在了屋外的地上,他喊了一聲:“三狗。”
他在門口等着什麼,卻沒有任何活物出現,昱橫見他沒動,回頭問:“你在叫什麼?”
男孩的後背僵了僵,才知三狗是不會出現了,他神色黯淡,但很快接了昱橫的問話:“沒什麼。”
昱橫神色起疑,猜想着三狗到底是什麼,難道還真是隻狗,或許是他家裡養的,說不定也不在了,昱橫沒繼續問:“我們走吧。”
男孩站在昱橫身後,表示拒絕:“什麼地方?我住這裡都習慣了。”
昱橫帶他走,一是見不得一個小孩獨自住在這座兇宅裡面,二是還有其他的原因,男孩在這裡住了起碼有兩天,那一定是聽到或者是看到了什麼。
昱橫擡手指了指隔壁,哄道:“好玩的地方,就在隔壁不遠。”
小孩玩性重,再加上他的爹娘似乎也沒太多關照他,讓他不要跟陌生人走的這些類似話語,男孩想了片刻,點了點頭,就這麼算是爽快的答應了昱橫。
昱橫剛想問他叫什麼名字,男孩卻拉着他拐到了夥房後面,走了另一條路,昱橫發現,急忙問道:“你去哪裡?”
男孩仰頭看他,禮尚往來的道:“既然你要帶我去好玩的地方,那我先帶你去個地方。”
昱橫沒有拒絕,他覺得男孩帶他去的地方,必然是個隐秘之處,走了沒多遠,剛拐進一處雜草叢生的院落,昱橫還沒看明白,男孩不知哪裡來的力氣,将昱橫拉到了一棵樹後。
昱橫正覺納悶,隻聽到有人的說話聲,聲音幾不可聞,但昱橫耳力非凡,能聽到的是一個熟悉的聲音。
就是姚戚戚在說話,他偏了偏頭,看到的也正是姚戚戚,正背對着他們兩個,距離他們不遠,像是在自言自語。
“姚自量,你原本是想保護姚得志,卻沒想到,他是被你害死的第一個,告訴你,他活該,你也活該,如果你像對待我們幾個,和他們幾個一樣,姚得志或許還能多活些時日,隻因為你的這個錯誤決定,你想要讓他活在光天化日之下,我偏不讓你們得逞,直接把他扔到地獄裡去。”
昱橫歪頭,把嘴湊到男孩耳邊,小聲問道:“姚得志是誰?”
話一出口,他就覺得自己問錯了人,這孩子隻是在姚家出事之後才來的這裡,他怎麼會知道姚得志是誰,恐怕連背對着他們的那個人是姚戚戚,男孩都不知道。
可沒想到,男孩給了他一個驚喜,介紹道:“姚得志是姚自量最小的兒子,姚家最小的公子。”
昱橫神色微微一動,上下打量着男孩,意思不言而喻,是你知道的還挺多,不過他沒說出口,相反又問:“姚得志死了?”
男孩站得筆直,鄭重的點了點頭,小大人似的說:“姚得志好像死的還挺冤。”
昱橫微微睜大了眼睛,姚得志說不定就是他看到的年輕人,想要逃出包圍圈,被姚戚戚用刀割喉的那個人。
“你親眼看到的?”
男孩又重重的點了點頭,臉上沒什麼表情:“我還沒算進這裡,就看到了他們在搬屍體,看到姚自量趴在屍體上哭了好久,好像挺傷心的。”
姚自量說姚家上下隻剩下了他自己和姚戚戚,那就是說其他的人,隻要是姚家的人,都被那些所謂覆盆國派來的人給殺死了。
這事情就很有意思了,姚自量他自己是絕對不能說出去,原本逃出去的應該是姚得志,而并非現在的這個姚戚戚,昱橫摸着下巴在想,姚家滅門這件事怎麼越發覺的是有意安排的。
姚戚戚還在說:“姚自量,你作為我的生父,作為另外四個女兒的生父,你可真是心狠,一個都不想留,反而弄巧成拙,讓我下定決心殺了姚得志,你不給我一條活路,那我就要拼出一條活路。”
昱橫吃了一驚,真沒想到姚自量竟然起了殺心,要殺死自己的五個千金,可聽姚戚戚前面所說,姚自量沒殺自己的兒子,他一共有五個兒子,那應該是把他的四個兒子都送出了患城,隻想留一個最小的兒子姚得志在身邊,還真是弄巧成拙,如意算盤打錯了,棋差一着,造成了現在在明面上,獨留了一個姚戚戚活着。
不過有一點讓昱橫百思不得其解,既然姚戚戚殺了姚得志,為何不逃出去,幹脆不回來了,不過他又很快想到,姚自量想要姚得志活的光明正大,姚戚戚也很清楚,殺了姚得志,自己得到的結果就和姚得志一樣,縱使姚自量再怎麼不樂意,也不會明目張膽的殺了她。
“姚自量,我要讓你看看,你最不希望死的人先死了,你最不希望活着的人卻活着,而且總有一天我要告訴你,是我殺死了姚得志,你最喜歡的那個兒子是我殺的。”
姚戚戚突然悲怆的笑了起來,笑的上氣不接下氣,卻讓聽者的心不由的揪了起來,昱橫感慨,這姚家的内鬥已經扭曲到了如此地步。
姚戚戚像是說完了,身體動了動,放松了下來,昱橫迅速縮回了腦袋,拉着男孩蜷縮在了樹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