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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花錢揮霍了一筆，兩人換上新衣，出發前往了合該已經玩膩的海市最大的遊樂園。

小時候他倆假期隻要沒事兒就愛吵着爸媽或者阿姨來這裡。自姜再霄走了以後，沈誕來這裡的次數就變少了，有因為失去了姜再霄作伴的樂趣在，也有上了初中後心性發生變化不願意再玩些無聊幼稚的遊戲在。

上回來這裡，大概還是去年平蘭過生日，他們碰頭，選了這個地點，不過沒進去，隻是單純的把這個遊樂園定為了彙合點罷了。

所以與其說這是在把玩膩的東西再玩一遍，不如說這是在重溫幼時。

兩人買了門票進去，裡面的光景和記憶中的着實有了些變化，這個地方随着各種活動的變遷，設施設計都換了不知道多少輪。

姜再霄望着前方屹立在中心雖然很遠但也最最最顯眼的摩天輪，問沈誕：“之前那座摩天輪是粉色的？”

“綠色的。”沈誕說：“起碼我上回來它是綠色的。”

“我記得我走的時候它是藍色的。”姜再霄說。

沈誕說：“是麼？你倒是細心，這些也記着。”

“我肯定記着，”姜再霄話裡含沙射影像是再内涵某某：“不像有些人啊，答應的事也記不住，反過來冤枉别人。”

沈誕感覺他就是在内涵自己沒有記住說寫信的那件事。

沈誕：“……你不要哪壺不開提哪壺。”

姜再霄：“現在還困嗎？還困的話我們去自由落體？”

沈誕随着他的視線看去，右手邊就是他說的自由落體遊樂項目，一群人圍在一起，從上尖叫到下，然後由機器的猛提又飛了上去。

沈誕想到了剛十歲就長到一米四四的自己迫不及待去嘗試這個設施後，那吐一地的不堪入目的場景：“……”

姜再霄卻像是完全不在意崩口人忌崩口碗的問題，繼續說：“不然飓風飛椅？摩托過山車？暴風過山車？超級大擺錘？”

沈誕：“…………”

姜再霄看着指示牌和項目介紹闆，說：“诶？新添了漂流？漂流也可以。玩嗎。”

沈誕嘴唇有點幹，他默默舔濕它，随之沉默。

“不喜歡嗎？”姜再霄見他這樣，深思住了，又開始在遊樂項目上選，選半天，“……選不出來。是我提的那些你都不喜歡？”

“年紀大了，刺激的東西少玩。”沈誕給自己找台階下。

越長大就越恐高恐水的沈誕現在有點傷不起。

雖然這不是天生的，極像是分化後的一些心理變化，但也是沈誕不想去挑戰的東西。

“你才多大就這麼老沉，”姜再霄沒給他面子戳破了他：“害怕呢吧？我走之後你沒來玩過？不然這些設施你能玩的才多少。”

“沒玩過。”沈誕現在倒是坦誠。

沒什麼好不坦誠的，畢竟這對當時初中的沈誕來說，是成熟的象征。

“真怕啊？你以前不是不怕麼，還很喜歡。”姜再霄不是不記得他暈自由落體下來後吐了個昏天黑地的事，但吐是一回事，怕是一回事。

沈誕說：“現在怕了。”

姜再霄嚴肅起來，抱臂審視起他來：“……你以前也不怕黑，現在怕黑，以前不怕這些遊戲，現在卻怕。”

沈誕沒明白他在說什麼，一臉疑惑。

“老實說……你上初中之後是不是有人看不慣你欺負你？”姜再霄猜得很草率，表情卻認真得可怕。

沈誕終于懂了他在說什麼，敢情這是覺得他走了以後自己被人欺負了落下了什麼不可磨滅的心理陰影，“……開玩笑呢。誰敢欺負我？就算沒有你我也照樣舌燦蓮花叫他們說無可說。你去一中問，我讀的那屆，分化之前誰敢跟我動手。”

姜再霄眯起眼睛來，抓住了重點：“……分化後誰對你動手了？”

沈誕一噎：“……這不是重點。”

姜再霄反問：“這還不是重點。”

沈誕被他看得心虛，但是他扪心自問自己的履曆是很争氣的，便坦誠說：“是。确實有人覺得，好像我分化成了Omega，就好欺負，不少人都拿信息素捉弄我。不過他們眼睛瞎了看錯人了，心氣高得太早了，挨過我幾次巴掌之後也就治好了。殺雞儆猴，我姐教的。”

姜再霄心下掂量沈誕被别人用信息素捉弄和沈誕抽他們巴掌的分量到底誰重誰輕，判斷是否打輕了。

良久沒說話。

溫和得如綿羊般的沈誕問：“怎麼？”

“他們拿信息素捉弄你，你還用巴掌獎勵他們……我覺得很虧。”姜再霄的表情不像是開玩笑。

沈誕腦袋上緩緩地打出一個問号：“……？”

“你說的是中文嗎姜再霄，”沈誕皺眉：“我怎麼聽不懂。”

姜再霄擡起眼來看了他一眼，自然地錯開，扭頭回去挑項目了：“……剛回來，母語錯亂很正常。”

沈誕狹眯着眼，盯着他的後背，思忖他剛才那番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那，就去玩旋轉木馬吧。滑旱雪？或者逛逛時光機？”姜再霄果真選了些一聽就很溫柔無害的遊戲項目。

沈誕卻又覺得太無趣了，湊到姜再霄身邊看了看那個項目介紹闆，兩個人沉默一陣，由前者開口打破這份甯靜：“算了，無聊不如害怕。過山車吧。把你想玩的都玩一遍。來都來了。”

貫穿一生的來都來了。

姜再霄問：“你真的可以？”

沈誕一記刀眼。

姜再霄完全沒感覺到這有什麼殺傷力，沈誕隻要不是真生氣，這張臉做出來的任何表情都像一隻漂亮小貓，佯裝不高興的樣子隻會讓姜再霄深深地以癡漢的模樣迷戀上。

“說誰不可以。”沈誕忌諱自己的任何方面被人說不行。不管是學習，外在，内在，還是别的什麼，他對自己的要求很高，他要自己樣樣都好。

哪怕真不好，那他也要硬說好。

“……好吧。那我們試試，你要是不行……不是，你要是覺得不太适合自己，那我們就換風格路線。總之，最後去坐摩天輪怎麼樣？”姜再霄提議。

“可以，”沈誕指着闆子上的每一個項目，對照着旁邊的大地圖找點，規劃路線，“那我們多久回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