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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黑色蝴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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祈随安用“也”。

女人擡頭,指間一點火光在跳躍。她在看她,她知道她在看她。

祈随安吐出一口煙,視線在燒毀的畫上流連,突然冒出一句,“這幅畫裡,哪個是愛神,哪個是瘋子?”

“你知道這幅畫?”

“今天早上剛剛聽過。”再次提到這幅價值十九萬卻被燒掉的畫,祈随安語氣裡沒有可惜,也沒有好奇。

女人直勾勾地盯着她,“你不問我為什麼燒它?”

“很多人做事都沒有理由。”

祈随安這樣說。

不過她也沒想過這個問題會從這個女人這裡得到什麼标準的答案。

這個女人。

這個穿着似參加澳都宴會,卻出現在一個暴雨夜的老城區,一邊接電話,一邊用一根點完煙的火柴,燒一幅價值十九萬的畫的女人。

在今夜的一支煙,一場雨逝去之後,就會離去。

不過也正是因為這樣,她才可以毫不顧忌地問自己想問的問題。

“總之,謝謝你給我點煙。”

祈随安看一眼鐵皮棚外的雨,變小了許多。她的出租屋離這裡一公裡不到。

而這個女人……

祈随安掐滅已經燃到底的煙,看向停留在原地,眉眼和濃密卷發都被浸濕的女人,怎麼看都不普通。

看在那支煙的交情,她把傘遞過去。

女人不接,隻是盯她,目光在遊離車燈下,如同藤蔓繞上遊魚。

傘柄殘留的水珠滴滴答答落到地上,沾濕手指。臨走之前,祈随安把傘輕輕靠在棚下的鐵箱旁,笑得很随和,

“就當謝謝你借火給我。”

-

童羨初輕輕轉動手中傘柄,隔着一簾又一簾的小雨,目視着那個耳廓受傷突然跑來找她借火的女人,在她的視野裡逐漸縮成一個灰藍小點。

然後徹底消失。

攜帶着那支香煙的淡淡氣味。

她踏入雨中,走到鐵皮桶旁邊,冷眼注視着那幅畫——

兩張靠得極近的臉被燒到還剩下四分之一左右,隻剩下兩隻混沌卻鮮活的眼,都淌着淚珠,一隻多情,一隻漠然……

童羨初擡起傘柄,被燃燒過的畫布脆弱無比,一戳就碎成灰渣。

誰是愛神?誰是瘋子?

她想起那個女人問她的這個問題,又想起剛剛在把傘留給她之前,女人突然停住腳步,回頭望着她,

“我能再問你一個問題嗎?”

童羨初盯着耳廓受傷的女人,沒有說話。

女人輕輕撚着手中的煙蒂,耳廓邊的血不知是幹掉了,還是隐在了黑暗裡,聲音壓得很低,甚至低過這場雨的高度,

“你覺得愛是什麼?”

愛?

童羨初微擡眉心,她無法否認,那一刻她的确是有些詫異。

一個親眼目睹她把畫燒毀,卻毫不在意,隻是慢悠悠停下步子來找她借火的女人,臨走之前卻又突然停下來問她愛是什麼?

為什麼會有人問她這個問題?

“你說什麼?”

她需要女人再重複一遍,才能确認自己沒有聽錯。

女人卻擡眼笑笑,沒有再重複這個問題。

“抱歉,職業病。”

大概是自己也覺得好笑,女人一邊說一邊笑,緊接着又咳嗽了幾聲,迷離的煙跟着噴出來,好一會之後,才悠悠補充,

“隻是我有個病人問我這個問題,很久了,我都還沒想好要怎麼回答她。”

然後童羨初望着她。

就像她剛剛也這樣望着她,隔着火光,從細密雨絲中踏進來,手中夾着一支煙,對着一鐵桶的火,和快要燒毀的畫,很理所當然地問她方不方便借個火。

明明知道她一直在盯着她看,臉上卻始終挂一個稱得上包容的笑,可這種包容發生得太自然,以至于又像是完全不在意。

她根本不在意她為什麼燒畫,也不在意燒毀這幅畫的她到底是誰。她隻是想借個火,然後就來了。

大概是被這一口煙嗆得太狠了,女人摘下起了霧的眼鏡,雙眼洇出些水霧,自帶柔情,“所以我剛剛隻是在想,會不會可以從别人那裡偷到答案?”

奇怪,矛盾,僞裝。

随時将愛和誠都挂在嘴邊,卻沒有人知道她到底會不會真的放在心上的一種人。

童羨初最讨厭的一種人。

童羨初饒有興緻地注視着女人的眼,将一直在滴水的傘拿起來,

“你是醫生?”

女人忽然笑了笑,然後又搖搖頭,停頓一會,說“我是”,最後的告别語是,

“傘你拿走吧,不用還了。”

喜歡兩清,不喜歡跟人産生牽扯的人。童羨初輕“呵”一聲。

這時,手機震動起來。童羨初遊離的思緒被抽出,她攥着這把被留下來的長柄傘,撐開,在傘下注視着鐵皮桶裡被燒成燼的那幅畫——

誰是愛神?誰是瘋子?這麼不好分辨嗎?她想。

下一秒電話接通。她将手機貼到耳邊,畫廊經紀試圖勸阻她的聲音傳過來。

她很突然地問,“那幅畫裡誰是愛神?誰是瘋子?”

畫廊經紀被她砸過去的問題問得發懵,把自己要說的話一時之間都吞了進去,

“你自己畫的你不知道?全世界看過這幅畫的人都知道啊,左邊是愛神右邊是瘋子,還有啊,你該不會是真的把它燒了吧?”

童羨初挂了電話。

是了,分明所有人在看這幅畫的時候,都能分辨出來。一件很清晰的事。

可為什麼這個女人要問她這個問題?童羨初有些心煩意亂了——

誰是愛神?誰是瘋子?

一個她從完成這幅畫之後,就從來沒想過答案是什麼的問題。

雨聲砸在傘布上,淅淅瀝瀝的,還沒有停。童羨初舉着被遺留下來的黑傘,那個女人那邊的雨停了嗎?

她這麼想着。就在這個時候,她路過鐵皮桶旁邊,感覺腳下踩到了什麼東西。

她挪開黑靴。

恰好瞥見一張被遺留下來的白色卡片,濺着雨水,泥水,和一些燃燒過打濕過的灰燼,但依稀能看出來,上面隻簡單印着兩行字——

嘉年華心理診所。

祈随安,133****4466.

這是一張名片。讓她可以找到她的名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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