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秦歡走出來,門外的丫鬟立刻提着燈籠在前方引路。一行人并未出秦府,而是一路走到秦府的後門附近,在一堵院牆下停下腳步。
“走牆?”
“當然,有近路幹嘛舍近求遠!我已經打過招呼了,他們不會把你當賊的。”秦歡一巴掌拍在胳膊上:“啧,又有蚊子。”秋後的蚊子就像瘋了一樣,逮到露在外面的肉就想啃一口。
站在旁邊的丫鬟趕緊揮舞扇子幫秦歡趕蚊子,雖然有驅蚊的香袋,但對于招蚊子體質的人來說,這香袋的效果實在有限。
北喬搖搖頭,翻牆把正在巡視院子的嘟嘟抱了過來。另一隻小狗被嘟嘟留在了院子裡,正在嘗試獨立看家。
院子裡的小丫鬟:哦吼吼,看我逐個擊破,早日抱上毛茸茸的狗狗!
被留下的小狗:這個姨姨的眼神好奇怪,有點害怕呀汪!
“所以真的不能讓我在院牆上開個小門嗎,喬喬?”秦歡把丫鬟找出來的新衣服遞給了站在屏風後的北喬。
“别鬧了。”北喬隔着屏風斜了秦歡一眼:“你敢說平時你沒翻過牆?”拜不肯分屋睡的秦歡所賜,北喬又多了一個秦家遠親的女性馬甲,身份為遠方表妹。
“好吧……哇……”秦歡自認是見過世面的,但在看到穿着女裝從屏風後面走出來的北喬時,她還是忍不住驚歎道:“這麼好看還不打扮,暴殄天物啊……”
“出門在外,自然是安全更重要。”北喬拉開凳子在秦歡對面坐下來,單手解開束好的頭發,梳了梳頭發。
“現在又不是在外面。”秦歡從首飾盒裡翻出一支金钗:“戴上這個試試……哎呀,這是新的,我沒用過!”服了,以前怎麼沒發現這人還有潔癖呢?居然還得擦一下才肯戴!
“不是潔癖,隻是檢查。”北喬也沒多做解釋,确定發钗沒有問題後,随便盤了個發髻把金钗别上:發钗上也是能下毒的,小心駛得萬年船。
“挺适合你的嘛,再試試這些!”秦歡把打開的首飾匣推給北喬:“你先挑,剩下的我還得送人,所以你趕緊把最好的都挑走!”
北喬:“……”
“算了都給你了,還是給他們點不好的吧!”秦歡把匣子蓋蓋上,給了北喬一個沒得商量的眼神:你敢客套一下試試?表!哥!
“好。”北喬忍不住笑了:罷了,大不了今天晚上熬個夜,現在還年輕,熬得動。
見北喬答應了,秦歡終于滿意了。之前兩人的初見有點尴尬,後來因為關系不深,雙方的關系更傾向于給錢辦事。如今好不容易跟北喬處成朋友,秦歡滿意的同時還有那麼一點點無語:以前都是防着别人占便宜,從沒想過有一天,我會那麼費勁巴拉地想讓别人占便宜。
“喬喬,你先戴着,我給你分析一下這些東西的價值,以後遇到意外情況跑路還能拿來換錢。”突然多了一個好姐妹,秦歡有點小興奮,興奮之餘分享欲就上來了。匣子裡的首飾種類不少,其中有幾樣可以直接拆解零售,還有一兩個帶有小機關,可以裝點應急的小玩意。
“這些都是新打的首飾,裡面是空的,你可以裝點自己覺得用的到的東西。當然,這玩意也能用來藏不好的東西,所以在外面吃東西的時候一定要小心……哦,你肯定會小心的。”北喬這個人簡直小心過頭了,第一次見面的時候都不肯留宿陌生人家裡。
“這是……”北喬從匣子底部摸出一根形狀奇怪的銀色發钗:怎麼感覺這質地不像是貴金屬呢?
“那是銅制的,店家說這個發钗的設計初衷是為了自救,如果哪天被人關小黑屋,不管是撬鎖還是挖牆都行。”秦歡從梳妝台上的盒子裡翻出一個一模一樣的發钗:“但實際用起來效果不太好。”對于不會撬鎖的人來說,這就是個握着都嫌硌手的小棍子。
跟北喬閑聊了幾句,秦歡坐到書桌邊,開始看賬簿。雖然她年紀不大,手底下的産業已經不少了,在她十二歲的時候,就開始逐步獨立打理店鋪了。
對于不想奮鬥的二代來說,他們可以把鋪子交給手下打理,自己定期過問收益就行;而對于秦歡這樣的人來說,學業是得抓的,鋪子也得親自過問,雖然不至于事必躬親,但也得抓一下大方向,偶爾敲打一下撈油水撈得太過分的人。
“我不知道你是怎麼管自己的镖局的,我們這邊有自己的記賬方式,哦,镖局的花名冊你也得看一下,明天去認認臉。”本着自己忙别人也不能閑着的想法,秦歡找人把镖局賬簿和花名冊拿了過來,摞在北喬面前:“你先看,有什麼問題等我忙完了,我跟你說。”
“行。”看着眼前這一摞東西,秦歡揉揉眉心,先把放在最上面的花名冊拿了下來:我是怎麼管镖局的?招人看人品,然後,然後就沒有然後了,雖然本人行走天下,但镖局裡的事情,我是真沒管過,就連繳稅都是員工自己去的,放養得那叫一個徹底。
見秦歡開始忙自己的事,北喬把花名冊放在桌子上,以趴在桌上看花名冊的姿勢下了線。看到北喬終于從房間裡出來了,喬臨用眼神示意她飯在鍋裡,自己坐在沙發上看着電視。
北喬快速吃完飯,把碗丢進洗碗機,又跑步去了趟洗手間,再跑步回屋上線,争分奪秒的樣子看着有些狼狽。
北喬:所以才不喜歡留宿在土著家裡,去個洗手間都得百米沖刺。
“這麼拼幹什麼,明天得跟她說道說道。”喬臨擡起手腕,打量着手上的金镯子:“又不是非得讓她闖出點名堂來,家裡還能缺一口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