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行興趣乏乏地劃拉着手機,電腦裡正放着美食紀錄片。他最近一直都過得渾渾噩噩的,不知道要做些什麼才好。
上一部紀錄片已經上映幾個月了,反響還不錯。但是接下來要做什麼題材、拍什麼,他還遲遲沒有什麼想法。
徐行看着屏幕裡火辣辣,冒着油光的烤串,他不禁咽了下口水,自言自語道:“要不,我也去搞個美食紀錄片?順便還能吃吃喝喝、精進一下燒烤手藝,應該比現在搞得這些要容易一些吧!”
說幹就幹,他在三人兄弟群裡發了句:“兄弟們,要不要去吃烤串?餓了!”
樓越很快就回了:“你來接我,我就去。”
“一到晚上,你就要我去接你,真當自己是公主?你是怕黑?還是怕鬼?你是不是太矯情了點兒?你晚上敢一個人睡嗎?需不需要我去陪你睡?”徐行沒好氣地說。
随後,他又問,“知翊呢?是不是應該睡了?”
“他應該早就睡了,畢竟家裡有孩子。”樓越也笑了一聲,“來接我不?就咱們倆去吧!”
徐行穿上拖鞋,拎上車鑰匙就出門了,幸好樓越家離自己家不算太遠。
不過這麼跑了一大圈之後,他們倆到常吃的那家燒烤店的時候,也已經将近零點了。
“樓越,我都忘了今天是中元節啊!你小子是不是就是因為這個原因,所以才非要我來接你?”徐行後知後覺地問。
“嘿嘿!我這不是懶得開車了嗎?”樓越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又說,“最主要是這邊不好停車,咱倆開一個車足夠了,一會你去我家睡,不就好了。”
“你看,你還是需要我陪你睡!剛好我最近太無聊了,我在你家住一段時間吧!”
徐行笑着給老闆娘打招呼,“老闆,按照我們平時吃的上就行。”
“好嘞!今天就你們倆,知翊沒來?”老闆娘往他們身後看了一眼,又自言自語道,“也是,這個點該哄孩子睡覺了。”
“老闆,你還沒問我呢?”樓越從冰箱裡拎了兩瓶啤酒。
“樓越,我外甥女養的蜘蛛死了,已經在家裡哭了兩天了。你是不是可以幫她做成标本?”老闆娘問完之後,從手機裡找出了照片。
樓越接過手機看了一眼,“玻利維亞鋼鐵藍,可以,你讓她直接去工作室找我就可以。”
“好嘞!今天你們盡管吃,我請客。”老闆娘樂呵呵地說。
“謝謝老闆,老闆大氣。”徐行高興地去找座位了。
樓越點了根煙,慢慢抽着,“你最近都沒工作?”
“沒有,最近沒有什麼好的項目,我們團隊提了幾個選題,我都給否了。”徐行從他煙盒裡拿了一根煙,無奈地說:“拍一部紀錄片少則個把月,多則大半年,甚至拍幾年的都有。沒有好的選題,就算拍出來,又能怎樣?”
“就單純記錄啊!不行?”樓越理所當然地說。
徐行吸了口煙,眯着眼睛抖了抖煙灰:“自己不喜歡、市場不接受、一切力氣都是白費。”
“沒想到你竟然也有這樣的煩惱,我還以為你是一個無畏的殉道者,不會在意市場喜不喜歡,隻做自己想要的東西。”樓越給兩人倒了杯啤酒。
徐行苦笑一聲,“那也不能随意地亂拍啊!我得知道我拍這個東西有什麼意義,不然拉着一個團隊的人跟着我陪跑,這不是浪費别人的生命嗎?”
“要不你轉行,我帶你做标本,自己一個人就能幹。”樓越拿起一個肉串,慢慢吃着,“行業規則允許範圍内想做什麼,全憑自己喜歡。”
徐行搖搖頭,“我幹不了,下不去手。我還是更喜歡跟活物打交道,幹不了跟屍體交流的事情。”
“我這是在跟靈魂交流,我們做标本的目的是為了定格生命。”樓越糾正他。
“好,好,是我錯了。”徐行突然身體前傾看着樓越,眼神亮晶晶地說,“哥哥,其實我最近有一個想法,我想拍一個關于普通人的一天生活的相關紀錄片,你有沒有興趣?”
“沒有、别找我、不感興趣。”
樓越按着他的腦袋把他給推回去了,“我不是你想找的那個‘普通人’,我是一塊社會邊角料、平平無奇的人,不值得你浪費時間。”
嗡!
一條手機推送映入徐行的眼簾:如果今天是你人生的最後一天,你會做些什麼?
徐行打開某乎,這是一個新的提問,但他還對這個問題很感興趣。
一時上頭,于是激情回答:「謝邀,如果今天是我人生的最後一日,我可能會給自己辦一場葬禮,因為我想親耳聽到朋友的悼詞。
一想到那個畫面,我就覺得渾身雞皮疙瘩、汗毛戰栗。(不知道有沒有人懂我的這種感受)
PS:我覺得這個話題很棒,我最近也在籌備《平凡的一天》的相關紀錄片,如果有興趣的朋友可以私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