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那抹背影,沐夕暗自歎了口氣。
其他人則在面面相觑了一會後接二連三地跟了上去,唯有無學還站在原地若有所思地看着他。
沐夕轉頭好笑道:“你看我幹什麼?我臉上又沒長花,還有你的那兩個侍女可都走了”
無學道:“我們走哪條路?”
沐夕道:“明知故問!還能走哪條?你沒看到他們都快沒影了嘛,還不快跟上”說着雙手交叉在腦後,慢悠悠地也跟了上去。
而當他站在冰羽身旁時,不出預料,眼前依舊是一副拼殺的場景。隻是并未過去多久打鬥就已落幕,留下的唯有滿地的狼藉。
幾頭奇形怪狀的怪物七零八落地倒在血泊之中,五個身着相似衣袍的人齊刷刷地揮劍入鞘。但其中有一人尤為耀眼。那是一個青年,長身玉立,二十七八,黑發高高地束在腦後,劍眉冷目,紫衣上繪着飛鶴圖騰,不同的是他衣袍上的飛鶴鶴頂之處鮮紅無比,将他襯得頗有些卓爾不群。
然看到此人沐夕無聲地笑了,與他笑容之中隐的是無盡的殺意。
“小登哥哥”百裡香毫不矜持,甜甜地叫了一聲便向那青年撲了過去,隻是在即将鑽進青年懷中之時被青年擡手攔了下來。
“小登哥哥,香香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百裡香隻覺十分委屈。攔着她的手一頓,輕輕地拍了拍她的肩,道:“我身上有傷不易靠近。你沒事就好。對了,貝青沒跟你在一起嗎?”
百裡香臉上的笑意頓無,冷哼一聲道:“沒才沒看到她呢,我讨厭她”
隻是不巧的是百裡香話音剛落,貝青就走了過來。百裡登一擡眼便與四目相對,所有的千言萬語皆化作了一臉的柔情似水。
百裡登道:“你沒受傷吧”
貝青面容稍緩道:“我沒事”
百裡香則在一旁咬牙切齒,手中的鞭子吱吱作響,眼看着就要發作,突聽不遠處有人拍着手道:“好感人的一出戲啊。演夠了嗎?演夠了就請回魂。也是時候該算算我們的賬了”
百裡登猛地擡起頭來,就見沐夕皮笑肉不笑地站在那裡看着他。他也反應極快,轉瞬間便将貝青與百裡香一同護到了身後,随之長劍拔出,直指而出。
“還真是你!沐夕,五年不見,别來無恙啊”百裡登咬緊了牙關。而沐夕腰間的那條銀鍊也許别人認不出來,但他幾乎是一眼便認了出來。因為他比誰都要清楚眼前之人的身份。
擁有這麼一雙漆黑如無底深淵般的眼,除了五年前的那個可聚五行之力的血國小子之外不會有其他。而他的師傅黃華就是在五年前死在了陀羅山上,死在了與這血國小子同為血國人的韋卡勿惡手中。且那時若無師傅相護他怕是也要跟着一起殉葬了。
所以午夜夢回,他焉能夠忘記,忘記這個罪魁禍首沐夕,便是化成灰他也定然認得出來。
“什麼沐夕?”
“師兄,原來他就是你說的那個血國餘孽?”
“這麼說幾日前出現在魔岩山脈的血國人也定然就是他了”
“那很好啊,師兄師弟們,我們今日就一起聯起手來殺了他!”
話罷跟百裡登前來的其餘四人也都齊刷刷地拔出了手中的劍。五把泛着寒芒的劍直指沐夕,劍上還存留着尚未抹去的血腥之氣。
“嗯,好久不見”沐夕慢悠悠地把玩着手中的黑泥鳅,繼而又道:“不過想要殺我?你們未免有些過于輕狂了些”
“什什麼?百裡登,你們說他是沐夕?”似乎是用了很久方才消化掉這個名字。直到這時貝青方才有些木讷地反應過來,卻是極為的不敢相信。畢竟她找了很久的仇人就在眼前,她卻始終沒能認得出來,而這個少年剛剛還救了大家。這……怎會如此?
百裡登沒有轉頭,而是拉開了攻勢,極為警惕地看着沐夕,話卻是對貝青說的。他道:“貝青,你放心,今日我百裡登就算不要這條命,也定然要為我的師傅與我們的弟弟報仇雪恨”
“什麼叫你們的弟弟?”百裡香撇了撇嘴,不滿得有些不是時候。然下一秒她卻又仰起頭,滿肚子壞水地指着沐夕極為矯揉造作道“怪不得你小子一聽到我的姓就像要殺了我一樣。而且還敢如此辱罵我爹。原來你就是那個老頭的孫子。當初那未穹老兒背叛苒國,偷盜萬法蹤做了如此下作之事,我小登哥哥與黃師伯前去捉拿他,就是你勾結韋卡勿惡害我師伯緻死,還以紅魄為魂獸!你可知道那紅魄可是與韋卡勿惡一起為虎作伥過的。
它食人無數,腳下又有多少的屍骨。而誰人不知冰藍國一夕之間所剩無幾,而這始作俑者不就是韋卡勿惡與它所攜帶的上古兇獸紅魄嘛。還有你腰間的那條奇醜無比的三頭蛇,想必就是上古兇器龍弧吧。想想你究竟殺害了多少人,這個罪孽就是萬死也難辭其咎。所以你可真是罪不可赦!簡直簡直就該被五馬分屍,大卸八塊!”
她幾乎是一口氣說完的,話罷卻将眼移向了冰羽,挑撥的意圖之明不言而喻。
“呵!”沐夕自是聽出了她意有所指,憤怒到了極緻反而變得越加的冷靜。他從鼻翼中冷哼出聲,一雙眼早已染上了猩紅之色,卻是随之笑了笑道:“我說你們百裡家還真是會混淆是非,以鄰為壑倒打一耙。我該被如何處置,我又有多少罪孽,豈由你們來評判,又豈非你們能夠在這裡胡謅八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