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那寒冰泛着淡藍色的光芒,沐夕覺得竟與冰羽的眸子如出一轍,并配着與冰羽一般無二的疏離與漠然,傲慢之中則是臨界與萬人之上的威壓之氣。
而世間又有什麼冰,竟連冥海之水,毀滅之陣都能夠攔得住?想來除了冰國傳說中的地心“零度冰戎”之外,不會有其他。
沐夕又将眼移了移,看到龍弧盤旋之處原是有一寬敞的洞。應是龍弧沖破封印時所留。而此刻的龍弧正用它龐大的身子将之堵得嚴嚴實實,似要将功補過一般。
而那毀滅之陣雖并未消停,還在如野獸一般接連不斷地撞擊洞口以及冰面。但好在還并未有下落的趨勢。
然畢竟不是長久之計。即為毀滅之陣,又豈是能夠輕易被阻攔得了的。總會有沖下來的時候。
而他們必須抓緊時間找到突破口才行。
自于龍弧在掉下來的瞬間就能夠在第一時間将洞口堵住,連他這個主人都束縛不住,卻也隻有一種可能,便是幽冥他就在這裡。也就是說,鬼界的門也在這裡。鎮壓鬼界之門的,當是幽冥本人無疑。
想到這,沐夕不覺眯起眼睛,随之幾個閃身,人已到了另一處。
而他再次落腳的地面上浮動着殷紅的色澤,似有一抹殘陽餘晖籠罩。此刻再配着四面幽冷的環境,也唯有此地比起其他的地方頗為不一樣。
沐夕低頭細看,發現原來是一個巨大的血陣。而陣圖之中一筆一畫皆透着邪氣,很讓他感到不适。
應就是這裡。
西夂也湊過來道:“咦?小東西,這是個陣,你破開看看,裡面可能會有驚喜”
沐夕擡了擡眼道:“你學得倒快,怕也是驚吓吧。你退後點”說着五指陡然聚攏,五種魂術便與他的指尖相互交融,最終形成了一透明色的水滴,浮于掌中。
孔季奇道:“這是什麼?”
西夂道:“沒見過世面吧!這是無形。若不是小東西他并非帝魂級以上的強者,就是我們頭上的毀滅之陣,無形也是破得了的。”
孔季道:“你就替他吹吧!”
至于骸音、澤利爾、七鏡、姞聆等人也都站在一旁。他們的眼睛并未離開那陣半步。
無形一出,地面開始震蕩起來,更有一陣大風刮來,風勢猛烈,與半空中隐隐形成一道不大不小的龍卷風。
看到那龍卷風,澤利爾手中的半月彎刀動了一下,孔季的神情也跟着嚴肅了起來。
沐夕垂下手等了一會,就見那龍卷風竟是開始順着陣法上的血圖遊走起來。而它每走一處,上面的血迹便淡化一處。不多時就已是毀去了大半的血迹。
随之有水從震蕩而開的裂痕下隐隐滲出。水清澈無比,跟冥海的黑水相比,一清一濁,差距極大。
顯然,水也是沒有那麼簡單的。
“你們可能不知道……”七鏡看着看着,一雙平靜的眼徒然一陣波瀾。她握緊了手中的鏡魂珠。須彌,繼續道:“……這陣是用血國數百條人命所繪,而這風是風族的至寶千風招魂幡所引。水則是水國的共工之角。還有頭上的寒冰卻是冰國的地心零度冰戎所化。空亡借助了它們不僅僅是為龍弧設下一道封印,且此陣在這之前正在摧毀幽冥的肉身。隻是幽冥鬼主留在這裡的身體已接近于半神。不易摧毀,他便隻能費盡心思,布下這麼大的局。”
她話音落下,風勢也戛然而止。而那龍卷風當真是化為了一面旗幟。被澤利爾收入了手中。
姞聆問道:“那個幽冥鬼主就那麼厲害?空亡那麼的忌憚他?”
西夂懶懶道:“可能一物降一物吧!”
沐夕被七鏡的眼晃得有些難受,歪頭看了一眼,便是一驚。要說裡面有什麼,當真是一個不是很好看的人。
沐夕移開目光,道:“這麼說幽冥他原來隻有靈魂體,沒有肉身。所以他便在這魂術大陸鍛造了個肉身,且這肉身還挺強的,不過後來他要回去,這個肉身帶不走。他便将他壓在了鬼界的入口。而幽冥在時與魂術大陸自帶震懾性,萬鬼也隻得乖乖聽話,為他所驅。而若是回去了,必須将肉身壓在這裡,萬鬼才會難以出來。”
話說,能别這麼複雜嘛!這個幽冥是腦子進水了!沒事瞎折騰什麼!
而一想到腦子進水,沐夕又道:“如今這個幽冥就在我們眼前的水裡泡着,他即将歸來,我們一會不會是要求着他帶我們出去吧?”
此刻地上的血迹消失了,地裂也停在了一處,視野中泉水上湧,成了一面清澈的湖泊。但經沐夕這麼一說,沒有人作答。
這還真是個問題。
七鏡繃不住道:“這确是空亡的一個局。隻要魂術大陸大亂,幽冥必然歸來。空亡便将龍弧所處之位布了一層封印。感受到幽冥的靈魂,龍弧沖封印,開啟毀滅之陣。屆時與這些魂器相互接應,一系列連鎖反應後,繼而全力一擊。也的确是要讓幽冥的身體與靈魂一同覆滅,以至于鬼界大開。自于我們破了這陣,空亡的計劃必然大亂,隻要收回這水中的公工之角,那幽冥的身體就會顯露出來。到時候……”
七鏡頓了頓,看向沐夕道:“聽說幽冥挺好說話的,到時候我們倒真可以試試讓他帶我們出去?”
“什麼?很好說話?讓他帶我們出去?”西夂愕然:“七鏡,你之前說得出去的方法一直都是這個?……你莫不是在開玩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