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夕怔了怔,望着擋在他身前的冰羽,微微有些出神,半晌道:“冰羽,泠辰石被我弄丢了,我跑不掉的”說完,他手中的海羅盤卻是越轉越快了。
那朗幽甯的眼睛也是微微瞪了起來,因為他發現那些魂獸的動作竟還是那麼慢,浪花還在擊打,卻并非如他所說的小小浪花。而是驚濤駭浪一般,隻一會竟是使得所有的魂獸連動都動不得了。
冰羽在聽到沐夕說泠辰石丢了後險些一口氣沒氣暈過去。但很快他似是又想到了沐夕還有西夂,便想出聲提醒他。哪知還未出聲,身後便有一龐然大物越過了他,随之向朗幽甯撲了過去。
沐夕走到冰羽的身旁,本還想出手扶他一下,卻見他半身染血,已無從下手,不覺眯了眼睛,深吸了口氣,道:“西夂不受我控制了,所以我還是跑不掉的”
“……”
那朗幽甯早有準備,側身躲過,同時也看清了攻擊他的是一頭巨大的魂獸。
那魂獸頭上唯有一黑色的銳角,自眉心開始逐漸向後彎曲,身形如豹,另還有五條尾巴高高地擺在身後,除尾尖處的毛發與堅硬指甲外周身大都是雪白的。就連同一雙眼都如同紛飛的大雪般,白茫茫一片。但不得不說,俊逸非凡得很。
朗幽甯躲過之後并不算完,白色的羽毛自空中破曉而出再次向他攻去。
從腰間拔出一把黝黑程亮的斧頭,朗幽甯調笑道:“西夂,哈哈,你怎麼也在這裡”好像還很刺激的樣子。
那雪白的魂獸也咧了咧嘴,似在笑,毫不示弱地發出一聲充滿磁性的聲音,道:“認識我好像你很厲害似的!可惜我不認識你,來來來,你是個什麼東西,快給爺爺說說”
冰羽握着劍的手并沒有絲毫的放松,噗噗兩聲将一旁的幾頭血魂獸擊了個稀巴爛,便又擡頭去看那名女子,千醉猛然脫手而出,便毫不猶豫地擊了過去。
那女子并沒有動,然而當千醉刺在她的身上後,那美麗的嬌軀卻化作了數隻血色的烏鴉消失在了原地。
“羽,小心”巫馬焉霓在遠處蓦然驚叫道。
沐夕卻是在那女子消失之前就猛然抓住了冰羽的手臂,一下便将他拽到了身後,随之黑泥鳅在半空中極速的旋轉了兩下,被他持在手中惡狠狠刺向了一處。
那一處似乎并無任何的身影,但沒一會卻是傳來一聲輕咦,随之女子的輪廓從中現出。
“流血了啊!”女子的肩上顯然是被沐夕手中的黑泥鳅刺中了,但此時的她卻是并無半分疼痛的樣子,反而舔了舔染血的纖纖玉指,一雙眼滿含笑意。但當她再向沐夕望去時,整個人卻是直接呆住了。
她似乎終于覺察到了哪裡不對,站在他眼前的少年僅手握着一把短劍,雖看似異常單薄,但那雙眼卻是血紅色的,盡管天邊也是一片殷紅,但他眼中的紅卻不是什麼東西所能夠映照出的,比起她的眼,反而要更為攝人心魄。
然而她這一愣,卻給了他人可乘之機,沐夕可是絲毫不會顧及她是男子還是女子,一隻手猛然探出,竟是徑直地掐住了她的脖子。
隻聽“嘎吱”一聲,女子脖頸處的骨頭竟是盡數碎裂,然而女子卻并沒有死去。待她反應過來之後,手腳卻是還能夠行動自如,指尖惡狠狠地抓上了沐夕的手臂。
其實西夂并未來得及跟沐夕講,這血器的兇殘之處并非能夠操控血烏鴉,而是因着她不但會使用血術,還可如血國人一般控體内的血,任何一滴血都會成為她殺人的利器。
然而女子刺進沐夕手臂中的手卻是不知為何突然冒出了一陣噼裡啪啦的白煙,随之竟如被火燭燙傷了般猛然收了回去。
她瞪大了眼,忙抱住了那隻血肉模糊的手,但身子卻是又被沐夕猛然提起,還未等有所反應便被狠狠地砸落在地。
血花砰然四射,這一下可說是近乎兇殘。
這時的朗幽甯也是一驚,忙用力一坎将西夂擊退。然後迅速地從地上撈起女子,腳尖點地連退數步,道:“你究竟是何人?”
海明羅還在沐夕的手中,轉得飛快。如他所說,沐夕用了血術。所以,他還能是什麼人。
沐夕并未回頭去看冰羽,也并未回答朗幽甯的話。他隻一步一步向他們逼近,腳下已是一片黑色的濁氣,周身的血腥之氣更是随着他每走一步而越加濃郁。
最後他站定在他們的面前,滿身的嗜血與張狂将他襯得比他們還要詭異而邪氣。許久,沐夕冷笑道:“血國人?”
朗幽甯亦是笑了笑,道:“我們就是血國人,怎樣!”
沐夕沉聲道:“那麼,是你們滅了冰藍國?”
朗幽甯也不加避諱道:“是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