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夕的面色因為忍耐也失了些血色,半晌,憤然道:“什麼血祭品?怎麼這麼惡心!”
西夂道:“不過是一些已經死去了的東西,對你來說不足為慮”
沐夕道:“你說清楚些!”
西夂被沐夕這麼一呵斥,卻沒敢再頂嘴,隻好乖乖說道:“要說血祭品,應先從血器說起。因為隻有有了血器才會有血祭品。而這血器卻并非指血國的魂器,而是一種容器,用來盛血而用,但卻并非用的器械而是死物的屍體……”
突然,空中的結界處再次發出“吱呀”一聲,已有結界的碎片向下墜落。伴随而來的還有一個女子的聲音。
那個聲音溫柔至極,似在循循誘導,但在如此境地卻更顯詭異。
“何必呢,别再掙紮了,放手吧!”
而在同一時間血烏鴉盡散,首先出現在所有人視野中的是一個裝飾着鮮花的秋千在空中蕩漾,随之是一名女子。她坐在秋千之上正面無表情地注視着下方。
黑色的紗衣随風飛舞,露出一雙雪白的玉腿。柔順的黑發肆意地在風中擺動,傲慢的臉龐上則有一雙血紅的眸,異常的豔麗。而在他的肩膀處則趴伏着一隻全身為紅的烏鴉。那烏鴉要比旁的烏鴉偏大一些,一雙眼銳利無比,此時也正虎視眈眈地注視着山谷内的所有人。
西夂在國盾處有些無語道:“看到沒,小東西,她便是血器,應該是在死去之後被人用血國的秘術重新煉化了。通常有一主一副,主的被人所操控,擅長攻擊,而副的負責存儲血量以負責為主所供。所以應該還有一個人隐在暗處并未出來。不過據我所知,這血國的秘術,隻會傳與每一任的帝王,聽聞隻在血帝隕落之前曾出現過一次,今日也不知是刮的什麼風,竟還出現在了這裡”
沐夕沉聲道:“所以這血烏鴉就是她的魂獸。如此陰邪的東西,想必也隻能出自修羅地獄。不過,如今煉化她的又該是什麼人?”
西夂想了想道:“以韋卡勿惡那傲慢的性子想來是不屑于做這種無聊的事,所以也隻有一個人有這種可能了”
沐夕的眼緊緊地盯着那頭頂的結界,此時的結界已是千瘡百孔,恐怕下一秒就會破碎成渣。而他最擔心的卻是站在所有人身前的那抹孤傲的身影,然而此時自己又偏生什麼都做不了,心裡難免煩躁,語氣便更加低沉了,問道:“是誰?”
西夂微微頓了頓,方才道:“……你”
“……”沐夕頓覺一口氣險些沒被氣咽去,頭上的青筋一根一根立了起來,怒道:“簡直不分場合!”
話落間他脖頸處的國盾蓦然亮了起來。西夂在裡面悶哼了一聲,似乎是有什麼擊到了他,使他疼得隻能從牙縫擠出話來:“……小東西!……我是說如果不是韋卡勿惡的話……那就隻能是你了……因為除了你之外根本就不可能還有其他血國人了……呃!紅,紅魄,你看我幹嗎?你别過來,你他娘的長得那麼醜,别靠近我!呃呃呃呃……小東西!”
沐夕揉了揉腦袋道:“這麼說這些人……”
“轟隆!”天空之上終是發出一聲沉重的爆裂之聲,覆天陣在漫天的嘯殺之中終是再難支撐,盡數破裂。就如同撕裂的蛋殼一般片片脫落,最終滿天的黑色烏鴉與血色的魂獸一擁而上。
“覆天陣破了!我們該怎麼辦,該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等死呗!”
“不要啊!不要啊!我還不想死!”
“别再叫了!是不是男人,給我穩住”
“我們……我們還有這泠辰陣”
“對的,大家再堅持堅持,一定,一定會等來救兵的,帝王們絕對不會丢下我們不管的”
……
人們的驚恐之聲與野獸的嘶吼之聲宛如萬鬼嚎叫一般劃破了長空,越來越近,越加的恐慌。數不清的血紅翅膀俯沖而下,猶如蒼鷹覓食,血腥與殺戮之氣鋪天蓋地,隻一瞬間整個山谷便已如修羅地獄一般。
千醉又入地了幾分,強大的壓迫之力使得冰羽腳下的地面也随之裂開了數條如猛蛇一般粗壯的裂痕,鮮血染紅了他半片的白衣,更是将他的雙腿浸染其中,鮮血淋漓。
“所有人,退後,顧好自己”冰羽的衣袍在風中呼呼作響,長發紛飛,冷然道了一聲後卻是将千醉自地底拔出,猛然向前沖了過去。
巫馬焉霓自是也傷得不輕,紫色的袍子上開出了數朵紅豔豔的花來,面上更是被血染得嬌豔欲滴。她握緊了僅剩的一把紅紙傘,也向前沖了過去。
寒永霄舉着手中的劍,頭頂是他們僅剩的最後一層防禦。他努力喊道:“大家也别再保留了,都将魂力注入這泠辰陣之中。今日這一戰九死一生,我冰藍族的人在此,誓與你們同生共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