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小子,不知好歹,你當你辱的是誰,簡直冥頑不靈!”巫馬焉霓美眸微立,仿佛被沐夕罵作木頭的是她一般,火氣嗤的一下又上來了。隻是這次她卻并未急着動手。她美眉微轉,似是看出了什麼般,視線在沐夕的身上停留了片刻,最後落在了黑泥鳅的身上。
她雖與沐夕沒怎麼交手,卻也能夠從水華晉的身上看出沐夕的狡猾多變,所以到了如此境地,沐夕竟還會如此猖狂,那便隻能是因為有其他的原因。
一者許是因為沐夕還留有後手,想要激怒這裡的人以達到他的目的。而另一種原因便是……沐夕擁有着足夠分量的保命符。
而這兩種原因,後者顯然居多。所以……
“你竟還有納劍?”待看清後,巫馬焉霓頓覺啞然。在她的視野中,那潔白的短劍就靜靜地躺在沐夕的面前,而上面符咒繁複,顯然是與主人簽了生死契約的。
“納劍?”聽到此處,駱泱駱如也微微怔了怔。因着納劍在世間比較稀有,而且又為魂器,所以若不仔細去看的話,根本無從察覺。所以他們自是不曾想過。
而納劍既是魂器又為納器,便是與使用者擁有兩種契約,一種也許稀松平常,但兩者相交,卻為堅不可摧,生死相依。上面的符咒,當是極難去除。
“看出來了?它與主人共生死,所以殺了我,你們怕是連這海明羅與泠辰石的碎片都得不到了。”沐夕說話的語氣輕了些,仿佛故意壓低了聲音,做出威脅的樣子般。但隻有他自己知道,之前說那麼多話已是拼盡了全力,此時上下眼皮都在打轉,腦子更是嗡嗡作響。
偏偏冰羽的目光又似淩遲一般,将他那一絲的清醒定格在一處,一時之間倒也無法散去。
“所以說他不是不想殺我,而是殺不得!”沐夕繼續說道。
巫馬焉霓道:“泠辰石還真在你的手裡,這麼說逆光集想來也是你偷偷潛入我苒國的帝都中偷來的吧!沐夕,你這偷東西的本事,真是爐火純青啊!”
沐夕擡眼道:“是搶不是偷,是你們沒本事,又豈能怨我”
“我看你就是臭不要臉,你若不将東西拿出來,我們便叫你生不如死!”駱如掐着腰道。
“呵!”沐夕懶懶地瞥了她一眼,有些無奈道:“生不如死?敢問,在這世間又有何種折磨,能比得過讓我同時看到你們這麼多張醜臉,而更讓人生不如死的!”
“你……”
“要殺便殺,不殺請别打擾我睡覺”話到最後,沐夕隻覺得喘口氣,都有些費力了,他索性将身子傾向一側,身旁并沒有樹木讓他來依靠,他便隻能側躺到了地上。無力與疲憊早已侵襲了他的四肢百骸,他怕是撐不了多久就會昏死過去。
然而他的眼簾剛剛垂落,眼角的餘光卻瞥到冰羽向自己一步一步走了過來。冰羽的步子向來不急不緩,還另帶着一道強大的壓迫感,使得沐夕一個激靈,身子近乎本能地向後挪了挪。
沐夕不用想倒也知道此時的冰羽雖知自己這麼急着與他撇清關系的寓意,但在大庭廣衆之下自己卻如此侮辱與他,他定然是很想将自己拎起,然後再不留情面地狠狠教訓一番。可這若是在平時也就罷了,而如今自己已是筋疲力盡,虛弱得很,想來他這一劍下去,縱是連皮肉都傷不得,但自己卻也未必能挨得過去。
“沐夕,你可還知道怕?”雪白的靴子停與他的身前,握有水木斷清劍的手白皙而細長,骨骼分明。冰羽的語氣很淡,似沒有半點的溫度,隻微皺着眉頭,望着他。
冰羽所指的自是沐夕明知駱如脾氣暴躁卻還敢故意而為之,而今竟還不知死活地激怒于他,想來應是無所畏懼的。然而他此時的樣子,卻似還知道退縮。
沐夕抿了抿嘴,踟蹰了半天,勉強提氣道:“冰羽,泠辰石我一時之間還無法還你。西夂他卻是我的魂獸,所以我不能對他坐視不理。”
冰羽道:“這便是你的解釋?”
沐夕掙紮着,努力擡起眼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