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心,侮辱你的人我一個都不會放過,但現在還不是時候”沐夕漆黑如無底深淵般的眸自人群中掃過,最後定格在了那個譏諷了西夂的少年身上。他背在身後的手在微不可察間握成了拳。
西夂心中所滋生的痛苦他沐夕又何嘗體會不到。隻是想要堵住這悠悠衆口,又豈非那麼容易的。比起無邊的魂力,這人心才是一把無形的殺刃。
而且因着覆天陣的原因,他根本無法用魂力探測到整個山谷中的情況。
在這偌大的山谷之中,三清術師以上的魂師縱使沒有千人也有八百。而能夠帶着這麼多人從魂獸群中逃出并且布置了此陣的人也定然是地皇級,亦或是如冰羽一般為天玄級。若再算上那些喜歡隐在暗處未知領域的魂師。雖不顯山露水,但在關鍵時刻也可給他們帶來緻命的一擊。
所以,若此時讓西夂與之對戰的話,敵人在暗,而他們在明,再加上駱泱駱如的推波助瀾與所有人對魂獸的憎恨,一拳難敵四手,他們根本就沒有一點的勝算。
況且,他體内的經脈雖沒有最初時的混亂,但卻并未恢複完全。他還需要充分的時間來做以調整。
“你,你小子誰啊?你竟然還敢跟他一個兇獸站在一起”藍眸少年支支吾吾道。他原本見西夂并未有所動作而松下了一口氣。怎奈這口氣并未松下多久,便又對上了一雙漆黑的眸。那雙眸因着太過于幽深,不得不使他繃緊了身體,打了個寒戰。
沐夕冷眼看着那少年,并未作答。
突然又有人站出來大叫道:“小子,迷途知返,善莫大焉。你一個人類,就别再執迷不悟了,還不趕快讓開”
他們自是無法聽到沐夕與西夂的對話,自然也并不清楚他們之間的身份,所以沐夕如今擋在西夂的身前雖讓人費解,但更多的人則認為他也許是被西夂所利用,或是貪圖西夂所能給他帶來的利益,方才會這般不自量力地強出頭,方才會這般的愚不可及!
沐夕的嘴角處亦是多了一抹邪氣,輕笑道:“是非黑白,不是光平嘴就說得輕的。不如,我們各退一步,他們之間的恩怨就由他們自己解決,我保證不會讓西夂傷你們一根毫毛。但你們若執意如此,非要插手,即便你們人多勢衆,卻也未必能夠在毫無死傷的情況下拿下我們。而且誰又能保證在這打鬥中結界不會受損。若真的有所閃失的話,你們後悔可就來不及了!”
“小子,你當你是什麼人,竟如此大言不慚!他們之間的恩怨我們自是不管,但光平這西夂的出現就已經威脅到了我們的生命安全。你說不讓他傷我們,他就能不傷我們了?他還真能聽你的不成!”一位胡子拉碴的男子突然跳出來道。
他并不敢直接頂撞西夂,但對于沐夕卻顯然連深究都懶得深究,直接就指着鼻子怒罵:“還有這結界豈是你說破就破的!别人也許會信,但我就是不信!你看到結界外了嗎?那麼多數不清的魂獸都無法破界而入,就算他是萬年魂獸,也未必能夠破了它!我呸!臭小子,識相的話就自己将自己捆了滾到一邊去,别在這礙眼!”
“呵!”沐夕怒極反笑,他揉了揉自己的額頭,無可奈何道:“還真是什麼阿貓阿狗都敢這麼猖狂啊!”
“你他媽地說誰是阿貓阿狗!”男子瞬間便瞪圓了眼睛,氣得怒發沖冠,簡直想立刻拿把刀将沐夕給生吞活剝了。
“我已經說得很清楚了”沐夕的嘴角處含着一抹笑意,隻是唯看男子之時仿佛看的是一條死狗。
“你他娘的!小兔崽子,看我不掰了你的腿!”男子撸了袖子。
“鬼流叔,你别沖動,這人看着可不像那麼簡單”在他的身旁始終站着一個清瘦的少年。那少年似乎是觀察沐夕很久了,所以當看到他的叔叔真的要動起手來的時候,便有些急了,趕忙拽上他的衣角試圖勸上兩句。
怎奈脾氣這個東西可不是光憑勸上兩句就能夠消得了的。
“走開!”鬼流打下少年的手,低聲嘀咕道“真不該讓你跟來!什麼東西,也敢攔我?”随之便一意孤行亮出了自己閃着金光的鐵錘,怒吼一聲向着沐夕沖了過去。
“鬼流叔,别過去”少年踉跄地向前追了幾步,卻似腳上有傷,不覺摔了個跟頭,于是面色又白了些許。
沉重的鐵錘随着鬼流的步步逼近,而發出“咚咚”的聲音,仿佛每一步都可碾碎一個腦袋。地面上更是被鐵錘劃出了一道深深的溝壑,揚起四面的塵土。
空氣便也如同被一股大力撕裂出了一道口子,從裡到外皆冒着濕冷的寒氣。
有好心人将少年從地上扶起,并且拍了拍他的肩安慰道:“我說鬼布啊,那家夥看着也不過是個三清術師,你叔叔可是逆元級的,足足多出了一級,你擔心什麼”
“可他不像是……”少年張了張嘴,還想解釋,但見那人擺了擺手似乎是不太想聽。于是少年隻得低下頭微微歎了口氣,小聲嘀咕道:“可他身後還有西夂”
然鬼流已行至沐夕的身前。他低吼了一聲:“去死吧!”便猶如一個劊子手般騰空躍了起來,面目猙獰間舉起的鐵錘借勢向着沐夕的面門狠狠地砸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