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什麼海明羅?我沐夕從未見過。即便是栽贓,你們至少也要靠譜一點!”在他的身旁是散發着幽綠光芒的結界,似堅硬的盾牌一般近乎籠罩了整個山谷,同時也照亮了他如無底深淵般漆黑的眸。
駱如嬌身一怔,似是沒想到沐夕會有如此強大的氣場,還有如此無恥的狡辯能力。當下便怒紅了臉,道:“臭小子!你還敢狡辯!還不快将它給交出來”仿佛被她的情緒熏染了一般,一旁的風沙也開始躁動了起來。
沐夕微微一笑,也毫不示弱地張開了手。
隻是他手中的魂力尚未湧出,卻被西夂一把按住。西夂的聲音帶着不快與怒意自契約訣處傳來:“小東西,掩耳盜鈴使夠了,就先老實地待着”
沐夕微微一愣,但還是抿了抿嘴,收回了手。也許别人無法看出,但西夂卻是他的魂獸,即使不用魂力探測,但隻需用點心便能夠感覺到他的身體狀況。
碧血晶所留下的疼痛雖已從他的體内逐漸隐于虛無,但他身上的經脈卻依舊處于混亂之中,怕是一時半會也無法修複。而他剛剛擊出的那一掌雖看似再随意不過,也無需用上多少的魂力,卻需要他拼盡全力。
而他所圖的并非其他,隻是想要讓駱泱駱如有那麼一點的顧慮。這樣便可給他留些時間去修複自身的經脈。不然一旦洩露,對他們便是極為不利。
好在正也如沐夕所想,駱如雖脾氣火辣,沖動無腦,但駱泱則不然,他心思缜密,之前還曾與沐夕交手過,自然知道如何避開利害,好不讓自己吃虧。
所以,他用一隻結實的手臂及時地将駱如桎梏在了身旁,生怕她一時沖動後再被沐夕打傷。畢竟沐夕毫不憐香惜玉不說,連魂力的等級都隐藏得極深。若硬碰硬的話,别說是一個沐夕,失了海明羅的他們即便是與西夂交手,此時也絕無勝算的可能。
所以他将心思重新放到了圍觀者的身上,一雙碧綠的眸中逐漸染上了一絲的狡黠。
“兄長,海明羅還在他的手中。我們決不能放過他”駱如卻焦急得恨不得将腳下的風沙都剁碎了。
駱泱斂了斂情緒,溫柔地撫上她的頭道:“我知道”
“可是……”駱如不明所以,然而當他看到兄長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後,也似想到了什麼一般,逐漸安靜了下來。
駱泱眸中深沉,不再看沐夕而是轉而對向西夂,厲聲道:“西夂,你以為你逃得掉嗎?還不乖乖地跟我們回去接受懲治。即便你化成了人的樣子,卻始終改變不了你是魂獸的事實。”似故意一般,他将魂獸二字咬得真真切切。
而這正恰如驚雷,霎時間自每個人的耳中轟然炸響,響徹了整個偌大的山谷。
西夂冷冷地看着他們,并未在意一旁人的反應,面上沒有一絲的動容,反而譏諷道:“也不知道是誰給你們的勇氣,能讓你們還如此的猖狂,外加不要臉!你以為,就憑現在的你們,還有這些蝼蟻,就當真能拿下我?你還當我受你們控制,還當我西夂是吃素的嘛!”
“西,西夂?你,你真的是西夂?”一位離西夂最近的壯年突然瞪大了眼睛,他的一條腿已被不知名的魂獸連着骨頭扯斷,雖沒再流血,但疼痛與曾處在生死邊緣的無力不得不使他感到恐懼。
西夂冷笑着偏頭看他,似是覺得這驚吓還遠遠不夠,索性伸出手掀開了自己的兜帽。銀白色的長發霎時間飄散而出,連同那标志性的白色雙眸也一同露在了人前。他像見了獵物一般勾起唇瓣笑道:“是啊!你可聽清楚了,我就是魂獸,西夂,你想怎樣?你又能怎樣?”
“你你你……”壯年一屁股便坐到了地上,雙手深陷地面,試圖吹動體内所剩無幾的魂力,怎奈身子虛弱,無力支撐,半天也不見掌中燃起一束星光。如此這般之前大難不死已是幸運。
而如今,西夂卻就在他們的面前。縱是陣法開啟,隔絕了外面的血雨腥風,但比起外面,西夂這頭萬年魂獸卻更讓人覺得可怕。
山谷内有着坑坑窪窪的地陷,鱗次栉比地分布着,裡面還東倒西歪地堆積着數不清的人類屍骨。而他們又無不是因着魂獸的襲擊而死。
西夂位列兇獸之榜,殘忍嗜血的名諱早已載入史冊,所以近乎無人不知無人不曉。而他若真的在此,對于這裡所有的人來說無異于晴天霹靂。
山壁邊幾處洞穴中,橫七豎八地趴着一些受了傷的人。他們的身上早已千瘡百孔,殘破衣衫内的傷痕深可入骨。在聽到西夂并不否認後他們立時便抓着石壁坐了起來,驚恐道:“魂,魂獸?西,西夂……不是說這陣法開啟了,我們就安全了……”
僅一瞬間有詫異的、恐懼的、憤怒的聲音,此起彼伏。
“它,它竟然就是傳說中的兇獸西夂”
“它竟然從索塔裡逃了出來,我得乖乖,不得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