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夂理了理自己淩亂的發絲:“小東西我可不确定他就在這裡,你沒發現我身上的孟神湯又濃烈了嘛!想來這裡也算是一個避難之地,而你搶了那兩頭駱駝的海明羅他們便再難像以前一樣猖狂,在自身難保的情況下,定然也會前往這裡。況且我們身份特殊,你真的确定我們要待在這裡,而不會作繭自縛!”
沐夕揉了揉腦袋,嘴角處自然也蕩漾着幾分的苦澀。西夂說得自是并無道理。他的身份雖可隐藏,但西夂卻很容易暴露,若駱泱駱如真的前來,他又看不清四周的情況。西夂的身份一旦被人所知,便會腹背受敵,難以脫身。
然而姞聆又有傷在身,魂力薄弱,再經不起任何的沖擊。而冰羽……若真的在此處,又是否安好?”
沐夕的眼底深處稍有掙紮,許久,艱難道:“西夂,能不能再試一試,可否能夠探測出冰羽的氣息”
西夂沒好氣地瞥了他一眼,如大雪般紛飛的雙眼眯了眯,似是已投放到了方圓幾裡。須彌,道:“倒是有那麼一點,若有若無。然而這個陣法可以阻隔所有魂力運轉的氣息。”
“那我們便先分頭找找,争取在這道裂痕愈合之前找到他”沐夕說道。
西夂點了點頭,這一次倒是并未反駁,仿佛已看透了沐夕執拗的性子一般,覺得話說多了也是徒勞。索性連背影都沒留給他便消失了。
“姞聆……”沐夕回過頭,剛好對上那雙琥珀色的雙眸,不覺一怔。那眸中星星點點,似千言萬語。
沐夕緩了緩神色道: “姞聆,不用害怕,隻管跟緊我”
“沐夕哥哥,我不怕”許是因着身體不适的緣故,姞聆的面色依舊是蒼白的,隻有耳根處蔓着一抹潮紅,經久不散。她勉力地笑了笑,抓上了沐夕的手。
沐夕隻覺得手心之中多了一物,柔軟而滑嫩。他反而抓緊了些,道了一聲:“走吧”便開始聚精會神地尋了起來。
眼前的霧氣實屬煩人了些,沐夕用魂力驅了驅,也唯能多瞅出幾米。他索性一個人一個人地看過去。
影影綽綽間有着不少的魂術師紮堆于各處,他們大多在修補着結界,抑或盤膝而坐,魂力運轉間國盾處散發着各色的光芒。
沐夕一一看過去,雖看不清容貌和衣着,但冰羽那股獨一無二的冰冷氣息自是無人能夠效仿。
隻是尋了許久,在無法用魂力探測的情況下,整個山谷又似比沐夕想象中的龐大,他們始終是一無所獲。
但這般下去終究不是辦法,即便無法用魂力探測,至少應該先想辦法将眼前的霧氣去除了才是。
沐夕邊走邊将一隻手伸進黑泥鳅中,掏了掏,低低自語道:“先試試這青峰獸的眼睛”說着便将一個滾圓的珠子拿了出來。珠子破殼而出的瞬間昏暗的視野立時便明亮了起來,堪比幾十根蠟燭同時燃燒。隻是沐夕瞧了瞧,發現霧氣還在,不過是更清晰罷了。
“真是沒用!”沐夕微微歎了口氣。
正當這時不遠處傳來一個不合時宜的聒噪聲。
“太他媽的倒黴了!這魂獸怎麼突然冒出這麼多,還通通翹起屁股咬人!真他媽的煩人!”
沐夕無奈地看過去,就見有兩名男子正靠在陣法的邊緣,一人在修補,一人則在發着牢騷。
“小衣哥,很快就好了,這裡的魂獸都已經被我們消滅了。隻要啟了這覆天陣,外面的魂獸便再也進不來,到時候我們就都安全了。我們不是已經跟各大帝國的帝王遞了求救帖,不出兩日,他們便會到達此地,到時候我們定然可以安全地離開這裡”修補結界的人道。
不遠處似乎還坐了一個小女孩。朦胧間唯能看出她的年齡似乎與姞聆相仿,翹着兩條小辮子坐在一塊石頭上,懷裡還抱着一個布袋子,蕩着雙腳,似是在想些什麼。
“哎呀,你還真相信那些隻知道吃喝享福的帝王會在意我們的死活?況且,就算他們來了,雙拳難敵四手。除非他們傾盡半個帝國的力量,不然你難道沒看到,外面那左一層右一層,密密麻麻的魂獸嘛!大地大,小地小,下次再蜂擁而上,光是踩都能将我們踩死。”發牢騷的人始終抱着雙拳賴在一旁,不肯幫忙不說,連個眼都懶得擡起。
“沐夕哥哥,他在這裡嗎?”似是覺得沐夕在此停留的時間比之其他的地方久了一些,姞聆好奇地問。
沐夕搖了搖頭道:“沒有”而後似是想到了什麼般又将語氣放輕了些,道:“姞聆,你先待在這裡,女孩子跟女孩子應該很好相處。”
姞聆薄唇輕啟,抓着沐夕的手不由得緊了些,道:“沐夕哥哥,你不要我了嗎?”
沐夕的心突然被狠狠地揪了一下,他自是明白姞聆此刻的心情,就像曾經被丢進骸獸村的自己,渺小而無助,面對陌生的環境,陌生的人,窮盡一切隻想努力地抓住最後一棵稻草。但,無論是他沐夕的身份還是西夂的身份都是見不得人的。這裡又人多嘴雜,他絕不能讓這麼一個女孩子跟在自己的身邊,将來受萬人唾棄,以至于颠沛流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