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沐夕的手指微微探進黑泥鳅中。
須彌,從中拿出一顆粉紅色的梨形果子來,拿在手中颠了颠,沖着兩隻飛豬雷雲獸道:“商量商量,你們給我一條生路,我就把這個九蘿給你們吃。這個東西,可比我好吃多了”
沐夕的手在剛剛握住九蘿的時候,那股沁人心脾的清香便飄了出來。
再一拿出,那兩隻飛豬雷雲獸早已瞪大了眼睛,口水無所控制地自口中流出,淌滿了下颚。
九蘿雖不是仙丹妙藥,但也極其的珍貴,隻因為它腹中含香,即便是滴一滴入口,也會回味無窮。
而這對于最為貪吃的飛豬雷雲獸來說,無異于最大的誘惑。
沐夕慢悠悠地将手中的九蘿向空中一抛笑道:“那,拿去”腳下卻已蓦然動起,冰冷的寒氣自腳下悄然溢出,所過之處竟有一層薄薄的冰一路跟随。
滾滾烏雲下飛豬雷雲獸肥大的豬頭随着被抛起的九蘿而擡起。按捺不住的身子猛然騰起,撲動着灰白的翅膀,一口将之咬入了口中。
同一時間,沐夕淡淡的聲音幽幽地響起:“冰術,爆破!”伴随着的還有數道極其嚴寒的破風聲“噗噗!”而動,如長槍一般向着兩隻飛豬雷雲獸刺了過去。
待它們反應過來之時,無數寒冷的冰淩已然近在咫尺,自是無處可躲。
但它們并未驚慌,反而由身體的本能自建出一副灰白的铠甲來,不稍片刻便将所有的冰淩一一抵擋了去。
“呵呵!防禦力倒也挺強,怪不得冰羽定要讓我不去招惹你們。”沐夕稱贊了兩聲,伸出手掌,掌中現出一晶瑩剔透的菱形冰錐,繼續道:“想不想再嘗嘗?這可是我在冰羽那裡偷學來的,可不能讓他知道。不然,我身上這層皮就别想要了”
出奇的是,那兩隻飛豬雷雲獸理都沒理他,九蘿鮮美的汁肉還留在它們齒間,回味無窮間四雙比牛眼還要巨大的雙目反而疑惑地向地面掃去。
沐夕自是也感覺到了一股異常奇怪的魂力波動。
它給沐夕的感覺有些熟悉,但究竟熟悉在哪裡,又說不上來。
一時之間兩隻獸眼連同沐夕那雙微紅的眼眸一同向魂獸群中掃去。
此時距離在陣法外的魂獸已經不能用多少來衡量了,密密麻麻的猶如螞蟻群一般。别說魂力的湧動,光是它們所抖動的狂風便足以将低等級的魂術師拉扯得瞬間破碎。
然而,此時他們卻紛紛擺動着厚重的身子,搖搖晃晃地讓出一條路來,就連周圍的狂風怒吼也發生了短暫的停息。
沐夕落下腳,剛好落在陣法的正中心,将姞聆正正當當地護在了身後。
出現在視野中的身影有些矮小,黑色的長袍幾乎是遮蓋了他半個身體,風沙吹動間,兜帽下一雙乳白色的瞳仁一閃而逝。
“既然來了,就來吧!你若能夠踏進這陣法之中,我沐夕的命便是你的”能夠出現在這裡的自是絕非善類,沐夕不會傻到認為此人是來幫他的。他不想再多言,當下就地坐了下來,聚精會神地催動起陣法。
“不過是垂死掙紮!”黑袍抖了抖,向着沐夕慢悠悠地走來,自袍中傳出的聲音略帶着沙啞但卻又充滿了磁性。但當他的步伐走至一半的時候,卻不由得一怔,身子蓦然一動,向一旁掠去。
一道驚雷閃過,一頭龐然大物毫無預兆地自半空中掉了下來,剛好砸在了他的腳下。轟然一聲,地面上瞬間現出一兩米寬的深坑。
黑袍者縱身一躍,不再緩慢,眨眼間人已到了陣前,波瀾不驚地說:“小東西,将她留下,我饒你不死”
沐夕望了望他矮小的身體,突然撲哧一聲笑了出來,道:“我是小東西?那你這個連臉都不敢露的又是什麼?小不點?小膽?别那麼多廢話,今日我即便是拼了命,也絕不會讓你将她帶走”
在說話間最後一隻飛豬雷雲獸也自空中墜下,直直地掉落在陣法之中,片刻的功夫身體裡的血液便仿佛被抽幹了一般,隻剩下幹癟的皮毛。
沐夕靜靜地坐在陣法的最中心,周身因着使用了冰術的原因始終覆着一層寒芒,腳下的陣法盡管因着它魂力的消耗而微微動蕩,卻依舊釋放着強大的蕭殺之氣。
早在沐夕使出冰術之時,千流殺便已悄無聲息的融入了冰淩之中,所以隻要近了那飛豬雷雲獸的身,除非自建的铠甲将它們包裹得密不透風,不然即便再堅硬,千流殺也會順着微小的縫隙,再融入它們的血液之中,直搗心髒。
更何況,那九蘿沐夕自是也動了手腳的。如若千流殺觸碰不到它們,被吞進腹中的九蘿便會化作萬千冰刃,從裡面将他們刺得體無完膚。
黑袍内抖動了幾下,似乎是在笑。沐夕看不到他的表情,但心卻沉了又沉。脖頸處有些灼熱,已無暇去顧及,他全力地吹動着近乎幹枯的魂力,去織補地面上的陣法。
黑袍者仿佛定海神針一般站在陣法前,須臾,擡步向陣法内踏了進去。
殷紅如血的紅芒瞬間将他的身體吞噬,内含強烈的魂術瞬間撕開了他身上的黑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