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霧引蔓之時,萬鬼臣服。
沐夕感到全身的魂力前所未有地充盈。隻是除了魂力之外,國盾卻是微感灼熱,似是在吸收着周圍的兇煞之氣。黑色的霧氣順着他的脖頸處緩慢地滲進四肢百骸。
但不管是借助也好,共持也罷,對他來說隻要體内的力量在飛快地變強,這就足夠了。
酸與黑色的臂膀呼呼作響,蛇尾在即将接觸到陰靈之時突然多了數根毒刺,向着它們猛力錘擊。
與此同時沐夕也來到了酸與的近處,手中的竹鞭在揮舞間散發着張狂的氣息。
臨近酸與的陰靈有三隻是壯年的形态,一隻卻無頭與手,但看似最為兇惡。
蛇尾帶着呼呼的風聲向它們迎來。本以為它們會被拍打得支離破碎,卻不承想那蛇尾竟徑直地穿過它們的身子,從而并未對它們造成損傷。
而經此折騰,四隻陰靈反而變得更加的兇猛異常,全身扭動,時虛時實,向着酸與撲面而去,緊接着黑影交錯,無數隻陰靈也在沐夕的指令下向着酸與或是退在一旁的兇獸殺去。一瞬間,嘶吼聲與叫喊聲此起彼伏。
“呵呵”沐夕黑色的鞭子在酸與的頭頂掠過。雖被躲了過去,但他卻看似很開心。雙腳懸空而立,用手虛掩着半邊臉,長發紛飛,周身被戾氣所熏染,說不出的邪魅:“酸與,這筆賬我們也是時候好好算算了”
他沐夕并非小肚雞腸的人,但對方若是想要他命的話,他自是絕對不會耍仁慈。
而這些陰靈所用的卻并非魂力,所以酸與自是無法用精準的感知度去提前預知它們的動作。黏稠的液體也無法輕易地腐蝕它們。
它們打法淩亂,甚至會直接上嘴,但每處攻擊卻都會給酸與實質性的創傷,而躲閃時卻又可轉為虛無,使酸與無法觸及。當真是使它有了前所未有的惱怒。
“酸與酸與”六目同時射出強烈的光線,酸與張着黏稠的蛇口,尖銳的牙齒上滿是腥臭之氣。它已憤怒到了極點,抖動着黝黑的翅膀,強烈的風沙扭曲了撲在它身上的四五隻陰靈,它巨大的身子猛然撲向沐夕,勢如破竹。
于是兩者相交在一處。隻是這次無論是速度,還是力量沐夕都不隻是提升了一倍。幾次較量,酸與卻無法再提前預知沐夕的下一步動作,反而被沐夕手中泛着血光的竹鞭抽到了幾次。皆次次鮮血淋淋,皮開肉綻。本是極小的竹鞭不知怎的,竟仿若削鐵如泥,似酸與的鱗片如草木般肆意。
酸與看向沐夕的眼終是露出了幾分的懼意,六目偷偷地掃視了下四周,卻見那些被它所召喚而來的魂獸已近乎死傷殆盡,更未有幾隻能夠逃離。當下的吼叫聲不由得轉為凄厲。
“酸與酸與……”随着道道閃電劃過蒼穹,酸與的叫聲也被雷鳴所淹沒。而叢林中的景象更是一覽無餘。大片大片的草木被震蕩得四分五裂,少有的殘枝斷葉上皆是猩紅一片,滿目狼藉。
沐夕望着不覺間稍有狼狽的酸與,眼眸微縮,手中的竹鞭卻蓦然化作幾縷黑煙鑽進了酸與的體内。
酸與自是一怔,也未來得及防備,突覺眼前一黑,身子開始搖晃起來,龐大的蛇頭竟毫無預兆地砸向地面。掀起塵土的同時,地面上瞬間出現了一個兩米左右的深坑。
好半天,酸與方才從地上爬起,怒視着沐夕,一張口便噴出了腐蝕性極強的液體。
沐夕側身躲過,雙腳着地,卻沒有再躲的意思,反而笑道:“等等,别動,退後”
話音剛落,便見酸與動了動土黃色的足,面上的憤怒還沒來得及收斂,眼中便掠上了陣陣的迷茫,随之竟真的向後退了數步。但看那架勢,似乎連酸與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肢體動作。
“這就對了,真乖”沐夕一雙血紅的眼直直地望着酸與,将瘦弱的身子挺得筆直,兩根黑色的發帶在風中嗖嗖作響,繼續道:“既是萬鬼臣服,你怎能例外”
雖說九州地靈訣沐夕在這之前并未施展過,卻知曉它最為陰邪的地方并非可引天下所有陰靈為己所用,而是可通過自身血液進入敵人的身體,從而進行搞毀,甚至是控制它們。魂獸、人亦是如此。
酸與依舊矗立在幾步開外,試圖甩動巨大的尾巴,好将沐夕砸爛。但它試了又試,卻唯能用三雙眼睛怒視他。
沐夕擡眼望了望四周,便去瞧冰羽之前所在的方位,隻可惜因距離有些遙遠而根本分辨不出冰羽是否已經出關,更是無法察覺那裡是否還有魂獸逗留。一想到這,沐夕不覺微微皺起了眉頭,眼中的狂妄也随之淡了許多。
對于此時的沐夕來說,雖暴露自己血國的身份是十分要命的事情,但比起冰羽的安危來說卻已經不算什麼了。所有當下再耽誤不得,必須速戰速決。
沐夕伸出骨骼分明的手對向酸與,電閃雷鳴下,那雙手慘白而瘦弱,更有血液沾染,分不清是誰的血。但當沐夕緩慢握緊拳頭的時候,整個魔岩山脈卻仿佛複歸了平靜一般,四面無聲。
隻是酸與卻突然感到身體裡的血液突然沖破了血管,如煙花一般在身體裡爆裂,然後又如洪水一般亂竄,直到沖破它堅硬的鱗片自體内穿出,分散開來,将它龐大的身體染了個遍,方才瞪大眼珠,一臉不可置信地摔落在地。片刻後沒了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