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夕靜靜地觀察着它們的動向,借着身邊屏障的保護,暫時可以安然地恢複着體力與魂力。
但長此下去終究不是辦法。畢竟沐夕并不知道冰羽還有多久才會出來。
沐夕曾聽爺爺說過,将五行相融,形成無形。而無形自是可破天下所有的陣法。那麼萬物既相生相克,自是可以制造出一個堅不可摧的陣法。不求将人困住隻求能夠自保。
“唉!這些東西我又怎麼會懂,這陣法跟鬼畫圖也沒啥區别……”鬼畫圖?想到這,沐夕血紅的眸突然緊鎖。心道:那些鬼畫圖,難不成是血國的陣法?……還真,有可能。
沐夕再擡起頭的時候,看到陣法外已再無其他的魂獸。那些魂獸許是真被震懾住了,兜兜轉轉竟無一存留。
安安靜靜地又過去了半個時辰,洞穴中的幽香方才開始逐漸收斂。
但沐夕卻覺得哪裡似乎不對。怎麼會如此的安靜?即便是沒有魂獸的到來,也該有些由遠及近的嚎叫和打鬥聲。魔岩山脈從來就不是一個祥和的地方。
沐夕擡起頭,果真看到有一團黑漆漆的陰雲正漫步在天邊,費力地挪動着它肥胖的身子。
沐夕自然不會笨到真的把它看作是烏雲。在沐夕的認知裡,黑色的濃霧雖看似形成得極其緩慢,卻很有可能是因某種高等魂獸疾馳而來,所産生的氣壓所緻。
正所謂山雨欲來風滿樓。
沐夕心裡的苦水都咽了七八次。準備也準備得十分充足。
不多時,烏雲已移至沐夕的頭頂。巨大的黑氣将陽光掩蓋,伴着陣陣的雷鳴之聲,沐夕看到一個異常熟悉的身影飛進了他的視野中。
“呃……又見面了”沐夕從地上猛然站起,悄悄地将魂力運轉到了極緻。
陣法外的魂獸抖動着兩對黑色的翅膀,立着三隻土黃的腳,甩動着蛇身,瞪着六隻眼睛,神情狡猾,看到沐夕,嘴中興奮地叫着:“酸與酸與……”
此時一股一股的魂力自前方湧來,摧枯拉朽似的仿佛要撕裂整個蒼穹。陣法更是如破碎的玻璃般,蓦然間粉身碎骨。
沐夕微微退後一步,低聲道:“血術,千流殺”便一個縱身越了過去。所剩無幾的血液自掌中湧出,在半空中分解,随之萬千血絲揮灑而去。
“酸與酸與”卻見那酸與優雅地邁出一隻腳,塵土飛揚間竟幻化出一隻更大的爪影與千流殺相撞在一起,随之一同覆滅。
“呵!不就是天玄級的魂獸嘛!我看你還能招搖多久”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沐夕再次結了逆光集刺向它的六目。
不過這一次卻并未得逞。狡猾的魂獸似早有準備般呼呼扇動着翅膀,便輕而易舉地将逆光集劫在了半路。
偷襲的事情做過一次,自是不好再做第二次。但沐夕卻是咬咬牙,結了七八次的逆光集,像瘋子一般不斷地揮舞着手臂。直到将酸與極好的興緻給磨得分毫不剩。
龐大的抓影仿佛擁有實質一般,攜着巨浪拍向沐夕,六目之中更是湧現出磅礴的殺意。
“想殺我?就憑你!”沐夕撇了撇嘴,向後退了兩步,将聲調故意提了起來。然後在酸與即将冒火的眼中,突然竄進叢林。
酸與自是咆哮一聲,緊跟其後,嘴徒然張開,黃色黏稠的液體從中噴出。
噴灑到一旁的花草上,便見被沾染的植物在頃刻間仿若被腐蝕了一般,迅速枯萎。
沐夕的身子也是向高處猛然一竄,竄到了一棵樹上,方才險險地躲過。再看那棵樹已如炭火燒焦了般,空留下一堆殘枝爛葉。揚揚灑灑,漫天飛舞。
關于酸與的厲害,沐夕早已領教過,而這一次沒有泠辰石亦是沒有冰羽。所以在他決定獨自将酸與引開時就該知道,他将面臨的是什麼。
額角的汗水微微滴落,沐夕全身緊繃,驅動了全身的魂力,更是将感知鋪遍了全身。盡可能地在酸與有所動作前,提早做好準備。
沐夕再一次在酸與的利爪下逃過,全身如離弦的箭一般,飛速地埋進密集的植物之中。
“嘎吱嘎吱……”身後是割草般的聲音。沐夕無需回頭就能想象出酸與此時此刻定然正用它那四隻黑色的羽翼,将琳琅滿目的植物像攪拌機一般攪成粉末。
沐夕盡可能地讓自己魂力達到巅峰的狀态。但玄級魂獸的恐怖力量還是超過了他的預想。強勁的魂力如同龍卷風般突然将他掀得一個踉跄,背部狠撞在了地上。眼前一黑,便看到酸與巨大的翅膀仿若四把刀分别割向自己。
心中猛然一緊,沐夕做了一個鯉魚打滾。雖行為敏捷,卻還是受了不小的傷。一道深長的口子,橫貫了整個手臂。
疼痛迅速地傳進四肢百骸。不過沐夕可沒時間體會。六隻圓滾滾地眼珠子此時正目不轉睛地盯着它,蛇尾微微翹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