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夕将手移開的時候,洞口外已經徘徊了十幾頭金角露犀獸。它們用長長的金角胡亂頂着山壁,口中還不時地發出“嗚嗚”的叫聲,簡直比小孩的哭聲還要難聽。
沐夕無奈走過去,道:“三個數,滾”
金角露犀獸們不為所動,向着沐夕弓起身子露出長長的獠牙。
可它們都是一些最低級的魂獸,而半年前沐夕在遇到它們的時候都不曾懼怕,又何況是如今。
“一、二……”沐夕立着左手的手指,右手則橙芒湧現。當數到三的時候,竹簽已破風而出,唰唰地在空氣中飛舞。舞過則毫不費力地刺進了它們的體内,然後将他們一字排開,紛紛釘在了壁上。
“這味道”沐夕搖了搖頭,盤膝坐在了洞口外。他自是希望能夠用這十幾隻金角露犀獸的血氣來掩蓋滿壁幽香。
但他似乎是異想天開了。沒過多久,一波波的魂獸相繼而來。什麼五隻魂師級的銀虎獸、七隻魂術師級的烈秃鷹獸、一隻大魂師級的猛鼠蓋天獸。
沐夕直打得天昏地暗,恨不得一口血吐暈過去。然而望着滿地的狼藉,還有如江水一般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紛至沓來的魂獸們,洞穴内的幽香卻隻增不減。
沐夕覺得,再過一個時辰,冰羽若再不出來,他還真有可能會挂在這裡。
“真的是有完沒完了!”扯掉袖口上破碎的布料,沐夕背靠着牆壁微微喘着粗氣。黑泥鳅被他握在左手,無數竹簽則如箭雨一般圍在他的身前。
四周的風變得銳利起來,風沙更是席卷了半邊天,耳邊更有魂獸的嚎叫之聲,已分不清是何方向。
有一隻巨大的老鼠站在沐夕的身前,手中握着一把淋着血的斧頭,瞪着一雙土灰色的眼目不轉睛地盯着他。而在它的身後跟着密密麻麻的小老鼠,鋪天蓋地,排山倒海般地傾巢而出。
其他的魂獸還好,這老鼠,隻要稍有松懈,頃刻間還不把這整座山都盜成馬蜂窩!
沐夕看着就覺得頭疼。他微微蹲下身,手掌貼近地面,源源不斷的血液順着掌中傾瀉而出,然後如緩緩的水流一般,包圍了整座山。這就如同給周圍做了一個巨大的屏障一般,靠近者自是避不開千流殺的攻擊。
等做完這一切,沐夕的面色已是蒼白如紙。他盤膝而坐,一雙眼也被染成了血紅色,就這般靜靜地望着猛鼠蓋天獸。
血腥之氣久久地環繞在四周,竟還真的震懾了它們。不過好景不長,石壁内的幽香源源不斷反而将血腥之氣相繼掩蓋。
沐夕的身子一顫,就看到無數隻老鼠抖動着肥胖的身子蜂擁而來,嘴角一抽,直感到頭皮發麻四肢無力。
他沐夕倒不是害怕老鼠,但這架勢足以将他淹沒在鼠海之中,然後那肉嘟嘟,毛茸茸,醜陋無比的東西足夠将他麻死。
咧了咧嘴,沐夕無奈地歎了口氣,手掌在半空中一劃,五六滴血便漂浮而出,然後分解成數條血絲,如烏雲一般移到它們的頭頂,然後傾盆而下。
沒有噼裡啪啦的聲音,有的隻是滿地打滾的老鼠,還有突然沖上來的猛鼠蓋天獸。
沐夕回憶了一下,手中快速地結了一個複雜的印。自是冰羽所傳授的陣法,不過他很少練習,當下也隻能祈求自己好運。
猛鼠蓋天獸已接近紅色的界限,千流殺自是蓄勢待發。就在這千鈞一發間,一道橙芒崛地而起,随之一股強大的推力在沐夕深吸氣間化為一面堅固的牆壁,将猛鼠蓋天獸向外猛然一推。
“吱吱”撞了頭部被反彈在地的猛鼠蓋天獸顯得更加憤怒。他從地上爬起前腿刨地,做足了沖的準備,然後毫不遲疑地撲向沐夕。
“噗!”頭部再次撞向橙色的光壁,千流殺悄無聲息地鑽進了它的體内。
于是沐夕再一次地看到一個愚蠢的魂獸在自己的眼前掙紮輾轉,卻終是奄奄一息。
“看來等他出來要拽着他學些陣法了”沐夕抹了抹頭上的汗水。若不是因為之前每天都扛上兩千根竹子打樁,現在他怕是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了。
時間又過去了半個時辰,眼前倒是清靜了許多。雖是有着一些魂獸被引誘而來,但當看到滿地的魂獸屍體後卻猶豫了,以至于隻敢遠觀不可亵玩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