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他低吼了一聲,河水開始沸騰,不多時,幽暗的血色中有一嬰兒被一股大力托着浮出了水面,那樣子看起來有些詭異。隻是這嬰兒小麥色的肌膚上卻仿佛剛剛被雨水洗禮過般,沒有一絲的污穢。
未老沒再動用魂力,他借着微弱的光線看到那嬰兒的耳根後有綠色的紋路扭動,而那紋路似乎是壁虎的形狀。
未老撫了撫額頭,有些哭笑不得:“韋卡勿惡,這紅魄莫不是重新認了主?據我所知,魂獸若重新認主,就隻有兩種可能。一種是前任主人的死亡,而另一種卻是因為它比你強大。你雖然國盾破裂,可有羅刹瞳護身,竟還不如一個嬰兒!”
韋卡勿惡緩緩地向那嬰兒走去,破裂的國盾微微顫抖。他自是不會容許一個嬰兒欺辱他。
隻是待他走到河邊的時候卻是微微怔住了腳,一道閃電再次劃過昏暗的天際,随之而來的是轟鳴的雷聲。隻是他們并沒有如剛剛一般立刻地擊打過去,而是停在了半空中。雷電道道重疊,似乎是在等待着什麼,直到九十九道天雷地火相聚。龐大的光芒瞬間将天空照耀得如同白晝。
“這還是我第二次看到天罰”韋卡勿仰望着上空。
“天罰?連你韋卡勿惡出生之前都不曾将它引出。難以想象,這孩子若長大成人,該如何的毀天滅地”未老微怔間,面上也是蓦然一變。
普天之下,天罰出現大多隻有一種可能,那就是又一個有違天道的生命的出世。
未老還記得曾聽人提起過,韋卡勿惡出生的時候,暴雨傾盆,三天三夜,險些水淹了苒國的國都。方才降臨了這麼個殺人不眨眼的惡魔。
而今,血染大地,萬人祭葬,更是激起雷霆之怒,諸天神魔為之震蕩,如此這般誕下的生靈。無論人、獸或是器皆為惡魔。
“所以,我未老決不允許他活着走出這茶丘小鎮”未老的嗓音因為憤怒而微微顫抖。伴随的還有巨大的轟隆之聲,九十九道天雷猛然從天而降,帶着毀天滅地之勢擊向那瘦小的嬰兒。
韋卡勿惡沒有動,隻是在他的周圍形成了一個紅色結界。那是韋卡勿惡最引以為傲的魂術,堅硬無比,甚至是可以抵擋下大批魂獸的攻擊。不過,此時這紅色的結界在雷電的沖擊下卻是有些扭曲變形,像一個舞動的泡泡般左右搖擺。
因為有羅刹瞳的緣故,韋卡勿惡的視野穿過了紛飛的紅磚瓦礫,還有淩厲的風沙,以及刺目的光芒。很是直接地看到了水中的景象。
當找到那被吞噬的嬰兒時,韋卡勿惡的表情突然一僵,好片刻,方才從嘴角處勾出一個詭異的弧度來:“未老,你可知道我們血國人出生的時候與你們可有不同?”
“你們以血為魂術,還想自稱一國,除了被天地所不容,還能有什麼?”不遠處是未老沙啞的聲音。
“還有的就是,我們血國剛出生的嬰兒,是不會哭的”韋卡勿惡緩慢地說道。
“什麼?”未老明顯地一愣。
“所以,他是我血國人”韋卡勿惡的身影随着河中連續不斷的轟隆聲而消失,随後出現在未老的身旁。
未老不比韋卡勿惡,他的周身都被藍色的火焰所包裹,就仿佛處在一個巨大的龜殼之中,但卻因魂力的極度消耗而使得他有些狼狽。
如此近距離地見識到大自然的狂暴之氣,未老還是第一次。但就這短短的幾分鐘竟壓得他有些喘不上氣來:“哼!即便我不殺他,這天罰你覺得他挨得過去?
“既能引出天罰,這小子自然有承受它的能力。他似乎傳承了我血國最為純正的血統。你想殺他,倒要經過我的同意”羅刹瞳又撥開一層層的煙霧,韋卡勿惡看到那個小小的嬰兒微閉着眼睛,在巨大的天罰下寵辱不驚,而耳根後源源不斷遞出的魂力竟将它完全地包裹在其中。那是他的國盾所在地,也是魂獸紅魄的栖息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