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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5章 第十二幕 索多瑪的毀滅(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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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梅爾拿到那封信,隻瞥了一眼便一言不發揣進袖子裡。

“這封信确是給你的?”亞科夫鄙夷地盯他的袖兜。

“确是給我的,不是什麼要緊的事。”舒梅爾咧開嘴笑了,“我們先尋尤比烏斯大人去,瞧重要的那一封吧。”

一不在尤比面前,他便又用回這生疏又尊貴的稱呼了。亞科夫煩躁又憐憫地向這“财政官”的背後瞟,發現他的房間竟亂得簡直連豬窩也不如,隐隐透出食物腐爛的味道——還混着嬰兒惱人的哭聲。“…你怎麼蠢到真親自撫養那孩子?你該整理下屋子了。”亞科夫忍不住指摘,“人前穿的光鮮整潔,背地裡卻把自己的房間弄成這副狼狽模樣,還想照顧嬰兒?要是你沒時間精力,就喚尤比的奴隸幫你打掃。把那孩子也抱走,沒人會知道。”

舒梅爾隻一步跨到他面前攔住他,“我知道,我自己得空就整理。”猶太人用笑臉推他回去,“等回來,我就叫努克來。”

亞科夫懶得再問,隻撤步回來。“你自己看着辦吧。”他轉頭向走廊去,“我們先把信送去。”

二人越過幾隊腳步匆匆的仆從,在衆人尊敬又懼怕的視線中從修道院的庭院穿行而過,到這最寬敞又華美的那間房去——撒拉遜人的窗子本就又小又窄,鑲着窗格,現在又被挂滿了帷幔,白日一絲陽光也不透進來,夜裡才能挂起曬些月光。還沒推開門扉,亞科夫就聽見有清脆如流水般的琴聲隐隐傳來,像鈴铛又像鐘鳴。

靡靡之音,亞科夫憤憤地想。他記起尤比今早的确叫人喚了位麥加出身的□□樂師來。這小子在屋子裡聽曲直聽到晚上還不夠?

“我們的音律與你們不同。”一個女聲在門後講着混阿拉伯口音的希臘語,“一個八度之間,可細分的音符最多可達50餘個。若是像西方人那般僅分作12個,許多細膩的變化便無處表達。您聽說過四分之一音嗎?”

“四分之一音!”尤比正興緻勃勃地問,“從前我就覺得君士坦丁堡的曲子聽起來和家鄉的風格不同,希臘人的音樂也是這樣嗎?”

“是也不是。”那女樂師耐心地輕聲細語,“希臘人用一種叫做‘八調式’的音律,既不是西方人的十二律,也不是東方人的四分之一音,隻是略有相似。”

“你懂得真多,蕾莉!”尤比誇贊道。

“多謝誇獎,尊貴的主人。這已是我畢生所學了。”被叫做蕾莉的樂師謙虛而溫柔地應着,“若您有興趣,我再為您多講些。”

他們又聊了一會,門後傳出一種悠遠又空靈的獨特笛聲。樂師為尤比演示了一段法蘭克風情的短歌,又吹奏起希臘人的民謠旋律,最後花哨地展示巴格達舞娘舞蹈時常用的舞曲。她技法娴熟,經驗豐厚,短短幾個音節就能将各地音樂的風情神韻展現得惟妙惟肖。

亞科夫在門前躊躇了一會,猶疑着該不該為這事發怒教訓尤比——他和舒梅爾尚各有各的事忙,隻這尊貴的小城主能躺在絲綢椅子上,成日搗弄無用的愛好,和樂師藝人混作一團。

“厲害的樂師。”可舒梅爾也在他背後贊賞着,“我也是頭一次知道這些知識,日後可算有了談資。”

“你們為什麼不進門來聽?”尤比擡高聲音,“亞科夫,你等什麼呢?”

騎士無奈地推門——努克攔住了他,“大人,脫了鞋才潔淨。”奴隸颔着首小聲說,“這有用來洗腳的香料水。”

“□□的規矩。”舒梅爾點評道,“我聽說,他們進清真寺時也全要脫鞋冼足的。”

“這又不是清真寺,我們也不是□□。”亞科夫不由分說頂開門,卻發現房間裡鋪滿了精美繁複的手織地毯——昨晚尤比的房間還不是這副模樣。顯然他不在的時候吸血鬼又遣人買了數不清的玩意。粗俗的騎士皺着眉,将沾滿沙土的靴子踩着褪下來,随意踢在門邊,裸足踩到新地毯上。

“用不着洗腳。”他闖進去,将手裡攥着的信封塞給尤比,“安比奇亞的回信來了,叫無關的人趕緊走。”

“…你怎麼把給我的信先讀了?”他的主人表情難看地接過那封拆開的信,眼神還不住地向他踩在地毯的髒腳趾上瞥,“别這麼沒禮貌,亞科夫!”

亞科夫懶得在乎這視線中是否有嫌棄的意味。他擡起頭打量屋子裡——騎士本以為尤比房間裡的女人要麼是濃妝豔抹挂滿首飾的歌姬,要麼是包裹嚴實蒙着罩紗的保守人士——□□女樂師還能是什麼模樣?可那叫做蕾莉的人未戴肅穆面紗,也未系華美披帛。她年紀很大了,穿一身樸素典雅的長袍,腰間墜着香囊,比起樂師來更像位學者。一尊沉重的四方大琴橫擺在她大腿,牛角做的指甲撥片正停在琴弦中間——樂師低下頭移開視線,畫滿海娜的手擡到頭巾前,向可怖的聖殿騎士不卑不亢地行了微禮。

然而亞科夫隻強硬地揮手,叫奴隸們進門,将各種樂器盡數搬走,又用阿拉伯語叫樂師回避——舒梅爾在他背後舒坦地坐下來,将兩隻腳伸進溫水盆裡。

二人盯着尤比的手折開信紙——那是封滿是寒暄與禮儀措辭的長信,尤比一邊讀,一邊眉頭緊皺起來,皺了一會卻又松開,嘴角一會下撇一會上揚。

“她說葉薩烏不是她的血奴。”亞科夫核對着,“你覺得這是真是假?”

“等一會,我還沒讀到那呢!”尤比對這打斷表示不悅,“我才讀到侄女的事,姐姐為她起了名字,叫安索佩娅…真是個好名字,既有人的樸實,又有神的清高!”

一提到那嬰兒,亞科夫又不悅地想起那枚被奪走的紅寶石戒指的事。“現在别細讀那些有的沒的,”他卸下腰帶上拴着的長劍,被耐性壓着坐到地毯上,“等讨論完了正事再看。”

“唉,這也算封家書!”舒梅爾洗好了腳才慢悠悠湊過來,“家人間噓寒問暖的溫情,不比血奴和仆人的事重要嗎?”

亞科夫被這話惹得心裡隐隐刺癢疼痛。他吊着眼睛瞧舒梅爾——猶太人已不像初識時那般怕他了,隻笑眯眯地像隻狐狸似的盤坐在軟墊上,像在審視他的不适與不甘——亞科夫想說些什麼,又被這眼神噎着沒說出來。他隻得又将視線移回尤比臉上,恨不得将信上的字一口氣全塞進吸血鬼眼睛裡。

“姐姐還提到狄奧斐盧斯…”尤比驚訝又愧疚地抿起嘴唇又松開,“我們帶走了尤多西亞,他被迫歸還聘禮,母親氣得大病去世,整個家族都破産了,還丢了官職和元老院的席位…”

“那不怪你。”亞科夫斬釘截鐵地說,“他和他妹妹,你本就隻能選一個救。”

“那我下次見尤多西亞時,該如何和她說才好呢…”

“你告訴她,她該大仇得報似的開心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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