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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4章 第十二幕 索多瑪的毀滅(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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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隻是想叫你們都好好享福,就全夠了。”他們的主人喃喃道,“我想讓你們天天吃最鮮嫩的肉,喝最醇美的酒。特别是你,亞科夫。我要讓你穿漂亮铠甲,讓你睡柔軟床鋪,騎漂亮的馬,使鋒利的劍,比其他有權勢的騎士一點也不差才好…

“我想在這蓋自己的房子,要和金角灣那間一樣有溫泉池,要比那還大還寬敞!我要讓你們天天有仆人伺候,再也不用出海去、不用去沙漠裡幹危險的活計了…亞科夫,從今天起,你該和舒梅爾一樣,天天和我呆在一起!”

亞科夫的嘴角和眉頭被這些幼稚的話惹得上下翻動,顫抖着不知舒展還是皺緊為好。一陣酸澀又溫熱的東西從他的胸口萌發,小蟲子似的密密麻麻順着血管爬遍全身,簡直要化作憤怒的眼淚湧出來——可他對面的舒梅爾卻喜笑顔開地咧開了嘴。

“蓋豪宅,是個好主意。”猶太人從尤比的桌子上拾起粒椰棗。

“不行。”亞科夫冷漠地僵着身體壓低嗓音,“才來了一個月就蓋豪宅,隻會惹貴族閑話,害平民厭棄。”

“這話不對。”舒梅爾搖着頭,“倒不如說,這是件大善人才做的事,算作‘天課’呢。”

“‘天課’?”尤比驚喜地轉過頭問,“什麼是‘天課’?”

“富有的□□需按教義救濟施财給窮人,就叫‘天課’。”亞科夫警惕地回答,“這解決不了任何問題,隻是權勢之人丢下的甜味毒藥,專為了讓人甘願守在低賤位置上蹉跎歲月,鞏固自己的統治所用。”

尤比大張着嘴瞧他,“照你說的,反是吝啬又殘暴的城主才好嗎?”

亞科夫皺着眉想了一會,又不說話了。

“我就知道你這頑固的人會這樣想,且聽我為你捋順一遍罷。”舒梅爾的鞋尖在長袍下搖搖晃晃,“蓋間華貴的新房,一來彰顯權勢,叫來訪者多份忌憚尊重;二來流通财産,讓城中治下肯出力氣的工人都能吃得飽飯;三來騰出這間修道院,又能收治更多的病人與孤兒。若你擔心用工的問題,就親自督促——這樣聖殿騎士團也不會以為你在這悠閑度日,換你回去總部給你找額外的活做。這也滿足了尤比的願望。”

亞科夫焦慮地起身踱步。他靠在門邊鑲着磚瓦的柱上,不住地摩挲滿是胡須的下巴。尤比無比期待地盯着他的腳步,仰着臉等待他的回音。

“我們的錢還夠嗎?”他問,“夠蓋一間新房,給所有的工匠發飲食酬勞?”

“我們不是已經抓了不少薩拉丁的逃兵,得了許多軍備嗎?”尤比眨着眼睛,“像其他領主一樣,把逃兵們能換贖金的換作贖金,不能換贖金的賣做奴隸不就好了?”

這聽起來真熟悉極了。亞科夫深深閉上眼睛。他感覺自己的眼球在眼窩中酸痛地硌着,像兩塊石頭。“我們沒身份顯赫的俘虜,賣不上多少錢。”他說。

舒梅爾長籲短歎地搖頭,皺着眉心笑起來。

“亞科夫,你腦袋真不靈光。”猶太人點着桌子,“你是聖殿騎士團的騎士。要是錢不夠花,替尤比跟騎士團借不就好了?”

亞科夫回頭瞧他。一邊的尤比也驚訝得瞠目結舌。

“那要是還不上可怎麼辦?”吸血鬼質樸又焦急地問,“怎麼能随便借錢?”

“人又沒法吃掉金子。錢這東西,不流通時絲毫用處都沒有。”舒梅爾眼角的笑紋更深了,“一城之主,還怕還不上貸款、收不上稅金嗎?就算不還,您真那樣在意還不上錢的後果嗎?隻要有本事借出來,便是為全城謀福利了。”

亞科夫咬着嘴唇一言不發。這聽上去好像沒那樣邪惡又蠻不講理了。

尤比眼巴巴盯着他瞧,懇求着等待他的決斷。亞科夫無可奈何地點了頭。他的默許使房間内所有的人都緩緩松了口氣。

“那過了新年就籌備着蓋新房。”尤比緊握着拳頭。

“沒問題。”舒梅爾笑盈盈地應着。

新年的彌撒剛過了一個星期,招工的事立刻被如火如荼籌備起來。亞科夫在選好址的土地邊與工匠讨論地基的事——這太缺水了,若想要像羅馬人一般奢靡的溫泉池,非要打個深井不可。他們站在土隴邊,瞧乖順的、汗流浃背的人們揮舞着鏟與鋤:這些民兵與戰俘搖身一變,又全成了在一條溝壑邊工作的好工人。

“您為什麼非要将天井封死呢?”重金雇來的巧匠百思不得其解,“溫泉池邊種上花草,中庭有天井,純淨陽光自上投下,才是最敞亮的好住宅。”

“天井必須封死。”亞科夫不容置疑地命令他,“這的主人生着怪病,見不得太陽。”

工匠歎着氣搖頭,在草稿紙上又改了改。“這最便宜也最方便的石料就是當地的黃白色大理石。用不着去采石場買,可以拆了現有的用。”他指了指城邊無人居住的空屋與廢墟,“内飾您有主意嗎?想要法蘭克人喜歡的石膏壁畫,還是希臘人擅長的鑲嵌工藝,還是更東方些,用釉彩瓷磚?要是喜歡,大馬士革有許多畫匠專畫瓷磚;想要更好的,還能去開羅或巴格達尋大師,隻是運送來要時間久些,需提前籌劃。”

亞科夫被這些美學術語惹得頭痛起來。“…先不考慮那些。”他扶着自己頭上刻十字的鐵帽子,“打了地基蓋起牆來再說。”

“那花草樹木呢?”工匠搖晃着筆杆,“建築内飾要與庭院景觀相符,可這的土地種不得許多喜濕的植物。您是基督徒,也許喜歡橄榄樹、無花果樹與石榴樹;不過希臘人也喜歡在這種香柏與月桂;當然,著名的大馬士革玫瑰人人都愛,配上薰衣草與百裡香,搭起架子,兩年便能成景,還用不着像北方那樣小心禦寒…”

“我不懂這些。”亞科夫不得已打斷他,“你看着弄!”

工匠對他粗糙的敷衍态度不滿地哼了一聲,又埋頭做自己的活,用繩索丈量各處尺寸。這看人修房子的活真該由舒梅爾來做,而不是歸他這一竅不通的粗人,亞科夫不情願地想——可舒梅爾已整日被案宗與賬本淹沒,還指望他能在尤比待客理事時出謀劃策。

騎士守在工匠旁無所事事地思緒萬千,隻不時訓斥下偷閑的工人們。直至傍晚,達烏德策馬從城門奔入大道沖着他來。“大人,信到了!”侍從大喊着,“從君士坦丁堡發來的信!”

亞科夫兩步奔上前,從達烏德手裡掰過信封——一條漆麻繩捆的兩個信封。騎士困惑地解開繩結,其中一封精美地畫着卡納卡基斯的十字紋章,用最好的牛皮紙封裝;另一封卻是莎草紙的,已在遙遠的路途中磨損至幾近破碎,裡面洇洇透着墨水的痕迹。

亞科夫選擇先拆開那破舊的一封。裡面盡是蝌蚪似的字符,點點撇撇,他一個也看不懂,隻勉強認得出那是什麼文字。

信是希伯來字母——猶太人使用的文字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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