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回空間沒有碎裂,而是在瘋狂倒退,薛心涯看着頭暈連忙閉上雙眼,等他感覺周身的空氣穩定下來後,才睜開眼,卻發現自己又回到了最初的那條街道。
但這次他身邊竟然有個人。
白扶将一頭白發高高紮起,手中提着食盒,笑眯眯的同他說話:“多謝你陪我出來遊玩。”
這熟悉的話語,讓薛心涯心神一震,随即立刻反應過來,他現在應該是趙見山,而身邊的白扶...或許是李绾蝶。
“...不必客氣。”
薛心涯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難道自己現在在幻境重?那該如何破解呢?
他不動聲色的環顧四周,卻沒有發現一絲異樣。
兩人緩步往前走着,白扶在一座府邸前停下腳步,看着他說道:“那我先回去了,你也早些回去歇息吧。”
薛心涯看着身姿挺拔纖細的白扶,張了張嘴,不知道自己要說什麼。
“怎麼了?哪裡不舒服嗎?”
面前的白扶有些擔憂,上前半步,湊到他身邊問道。
連香味都和師尊一樣......
“沒有,我...我先回去了。”
剛說完這句話,薛心涯準備轉身離開,卻見身邊的場景又一次瘋狂倒退,視線清明,自己竟然又站在府邸門口,面對着白扶。
“那我先回去了,你也早些回去歇息吧。”
這句話如同驚雷一般在他耳邊炸開,他看着面前毫無所知,頂着白扶面容的人,看着他嘴裡說出同剛才一模一樣的話語。
“怎麼了?哪裡不舒服嗎?”
電光火石之間,薛心涯瞬間明白了,自己必須按照趙見山所說,才能繼續下去,故而他小心翼翼的說道:“我...我心悅你......”
不行,薛心涯感覺自己說出這句話腦袋上都炸開,渾身都要起火,雖然他的理智告訴自己,對面這個人不是白扶,但對方頂着白扶的皮囊,讓他很難說出這句話。
白扶似乎也有些愣住,但随後隻是微微一笑,低着頭似乎也有些不好意思。
“我知道,不然你以為誰都能将我約出來嗎?”
“我、我......”
薛心涯做了許久的心理建設,明明天氣涼爽,他卻覺得自己渾身火熱,低頭一看,連手背都紅了,但不能不說,不說的話又要重來一次,那他豈不是又要對着這張臉重新心悅一次?
這對他來說太折磨了,尤其是想到對方不是真正的白扶,但自己又不得不說這話,腦子裡不禁想到如果站在面前的是真正的白扶,他會如何呢?
“我明日便要去仙宗修習,我、我不想去,我想和你......”
不對,那趙見山當時好像不是這麼說的。
白扶往前走了半步,低聲笑道:“你的天賦極好,如果不能去修仙,豈不是可惜了?”
“但如果我去了,那我們就......”
說到這裡,薛心涯猛地想到李绾蝶自殺的模樣,難道...白扶也會?
不,這不是真正的白扶,他就算和李绾蝶那般也無礙的...無礙的......
但薛心涯腦海中翻來覆去都是白扶渾身是血的樣子,心髒揪的生疼。
“你的前途比什麼都重要,我知你們修仙之人壽命極長,我不奢求與你一般到地老天荒,但我希望你學成歸來,能夠陪我走完這短暫的歲月,可以嗎?”
薛心涯的腦袋仿佛被澆了一盆冷水,對,這個白扶是假的,真正的白扶往後的歲月比他還要長,怎麼可能短暫呢?
之前有些混沌的意識也清醒了過來,這時他再去看面前的白扶,卻發現破綻重重。
真正的白扶不會永遠挂着這般溫和的笑意,更多的時候他是面無表情,但面對他時會挂起淡淡的笑容。
真正的白扶也不會露出這般神色,他永遠是驕傲的,高高在上的,因為他擁有彈指間毀天滅地的能力,仿佛任何事情都難以抵達他的心中。
真正的白扶面對他時也不會做出這般嬌柔作态,他是挂在夜空的一輪明月,是他難以觸摸到的天上仙人。
雖然殘忍,但這是事實,白扶面對他的情意,也許會震怒,也許會一氣之下将他趕出仙峰,他隻是衆多愛慕白扶的人其中比較突出的一個,但不代表他可以肆意表達自己的感情。
白扶不缺愛,也不缺他淺薄的感情,或許隻有自己如同他曾經那位舊人那般,能夠并肩站在他身邊,共同面對敵人,才會得到對方一個欣賞且贊賞的眼光。
所以他必須要埋藏好心中蓬勃生長的情意,直到自己有資格站在白扶身邊。
在薛心涯清明後,旁邊的空間破碎,他明白,自己是破了這幻境。
但随即而來的,是另外一處熟悉的地方。
不是剛剛他經曆過的屬于趙見山和李绾蝶的故事,而是...薛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