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泰拳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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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18:30,泰拳館已經亮燈,門口人滿為患,大多是些高大的白人。
“今天周六,今晚是決賽。”阿洋把買的兩張票遞給黑西裝墨鏡的保安。
保安把票據撕了,然後擡手示意他們進去。
陸嶼不再跟在他身後,而是跟他并肩走着。
走廊裡挂滿了拳擊手的畫報,大多是古銅色的皮膚,魁梧的肌肉,臉上寫着“别惹哥,否則把你揍成肉泥”。
阿洋看着牆上的拳擊手,露出羨慕的神色:“我前幾年的肌肉線條雖說沒他們那麼粗,但是也比現在強多了。”
他現在的肌肉不算特别明顯,穿着衣服幾乎看不出來,是勁瘦那挂的,像一把薄薄的利刃。
陸嶼下意識看了眼自己的手臂,和阿洋差不多,但是線條比較流暢,白皙且青筋分明,多了分年輕的冷感。
原來阿洋哥喜歡那款的嗎?
陸嶼輕咳了一聲:“别看了,進去。”
比賽六點半開始,他們入場的時候,比賽就已經開始了,主持人正在台上介紹第一場比賽的選手。
“Behemoth(巨獸).VS.Ghost!”他們在擂台下的VIP觀衆席落座時,主持人剛好介紹完畢,請選手入場。
“比蒙(Bemon)!比蒙!”後面的觀衆席傳來熱情的尖叫聲。
戴着紅色拳套的男人聽見有人叫喚他的綽号,朝那邊咧了咧嘴,露出護齒。他身高将近一米九,渾身腱子肉,從陸嶼他們的角度可以清楚地看見他裸露皮膚上的疤痕。
而藍方則是一個一米七出頭的男人,肌肉沒那麼外放,屬于結實類型的,腳步不像比蒙那樣似乎能讓地面震顫,他腳步有種完全不屬于男人的輕靈。
這個古斯特(Ghost)也不容小觑,和比蒙走的是截然不同的風格,但是也打入了決賽。
他輕蔑地看了比蒙一眼,然後說了句話,外頭的人聽不清。
比蒙歪了歪頭,豎起中指。
比賽開場前,他們進行了泰拳的文化儀式,選手身披戰袍,頭戴花圈,腰間系上一條繩帶,音響裡開始播放鼓舞的音樂聲,現場的氣氛一下就熱起來了。
“他們腰間系的是Projied,祈求神明的庇護,保佑選手健康獲勝。”阿洋解釋道。
阿洋似乎也被現場的激情帶動了,才進來沒多久,就喝完了兩杯酒。
“今天全場啤酒免費,先生您要我幫您續杯嗎?”他們身邊的服務生露出标準的笑容,問阿洋。
“好的,謝謝。”阿洋把空了的大啤酒杯端起,伸出去的瞬間卻被人截胡了。
是陸嶼。他擡手攔住了阿洋的動作。
“别喝太多了,對身體不好。”陸嶼的聲音低低的,在一片歡鬧聲中卻不顯得弱勢。
服務生嘴角彎了彎,識趣地退後兩步,轉頭問旁邊桌的客人。
“行吧。”阿洋沒趣地放下杯子,把目光放回了擂台上,“你猜猜他倆誰會赢?”
“我對泰拳的獲勝方式不了解。”陸嶼實話實說。
“有效擊打會得分,得分高的就獲勝。當然,還有比較為人所知的KO,不過在決賽KO對手挺難的。畢竟站在這裡的,哪個不是滿身鮮血走過來的,意志力和忍痛力都異于常人,一般不會倒地不起。”
陸嶼端詳了片刻。
比蒙現在比分占了下風,他的力量型風格似乎不如古斯特的靈巧型讨巧,被他一記鞭腿掃中,失了分,還往後退了幾步。
古斯特環繞步敏捷,一旦找到機會立即就會進攻。
“我猜藍方。”陸嶼話音剛落,古斯特一記肘擊,比蒙又失了一分。
“那我就猜紅方。我們賭一賭?”
“嗯。”
“總得有賭注,不然沒意思。你想賭什麼?”
“随你。”
“那就,輸的人請赢的人喝一杯酒?”
“可以。但不能是今天,你今天已經喝了不少。”陸嶼側目,眼神落在阿洋臉上。
拳擊場的燈光呈現一種深紅色,鮮血一樣。阿洋的側臉顯得比平時更加深刻。
“你發現沒有,你說話的時候總喜歡看着我。”阿洋盯着眼前四條繩索圍起來的擂台,目不轉睛。
陸嶼淡淡收回了視線,随便應了一聲,“嗯。”
下一秒,擂台上的形式卻詭異地發生了變化。比蒙的節奏忽然加快,猛地一記膝擊,力道狠辣,古斯特倒地。
“十、九、八……”裁判在計算倒地秒數。
算到第七秒的時候,古斯特雙手撐地站了起來,有些搖晃。
雖然他沒有被KO,但是明顯體力不支,疲于應付比蒙越來越迅速的攻勢。
不出五分鐘,比分就已經拉得很懸殊,比蒙已然勝利在望。
裁判吹響了哨子,站上擂台,舉起了比蒙的紅拳套。
比蒙筋肉橫生的臉在空中的大屏幕上被給到特寫,他眼裡是掩飾不住的得意。
“我輸了。”陸嶼語氣毫無波瀾,沒有一點兒賭失敗的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