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洋看他拿起長杆的棕黑霰.彈.槍,挑了挑鋒利的眉毛:“玩挺花,這個我倒是不熟練。”
陸嶼停下了檢查彈倉的手,擡眼看他:“家裡讓學的。我教你?”
阿洋一哂,“行啊,陸老師。”
陸嶼拿着槍,向他走去:“别亂叫。”
“這把槍是泵動式的,要拉動護木上膛。”
雖然沒用過這類槍,但是畢竟都是槍支,玩多了都有相同之處。隻聽“咔哒”一聲,阿洋就完成了上膛。
“這樣?”
“嗯。然後把槍托抵在右肩上,這種槍後坐力很大。”
“哦,我試試。”阿洋說完,戴上隔音耳機。
陸嶼退兩步,看着他。
子彈出膛。
阿洋的身體隻是微微動了下,仿佛後坐力和手槍差不多。
彈丸的彈坑幾乎都集中在靶心。
“真不愧是他,上手有夠快的。”安洛眯了眯眼睛。
阿洋戴着耳機,他們隔了一段距離,聽不見兩人的對話。
“他以前經常用槍?”陸嶼垂眸,他注意到阿洋的拇指和食指之間的虎口有繭子,那是長期使用槍支留下的痕迹。先前他爺爺讓他一周去上一次課,也沒能練出繭子。
“那可不,畢竟他以前跟着……”安洛說着說着,突然停住了。他意識到,阿洋以前的事,還是不要讓陸嶼一個外人知道的比較好。
“‘誦經’?”陸嶼側過頭,瞥了他一眼。
“他這都告訴你了?我還以為你們隻是雇傭關系呢?”安洛吃驚,随後似乎想到了什麼,郁悶地嘟着嘴,“也不知道他抽了什麼風,幹得好好的,前途一片大好,卻突然退出了……”
“那是什麼時候的事?”
“就三年前吧。”
三年前,阿洋跟現在的他一樣,也是十八歲。
陸嶼心下一動,原來阿洋也有,年少輕狂的時期,做着衆人都不理解的叛逆行為嗎?
“聊什麼呢?”阿洋打完槍裡的幾發子彈,收起槍,向他們走過來。
“就聊你……”安洛剛想說,就聊你以前的事呗,還能聊啥?結果就被陸嶼打斷了。
“沒什麼。”
阿洋把槍挂回原處,他隻是随口一問,并不是真的好奇兩人的談話。
安洛狐疑地看着陸嶼,嘴唇動了動,可阿洋卻又開口了:“今天就先玩到這兒吧,沒想到你還是個老手。在這兒耗着也沒意思,估計比不上你之前的射擊場的條件。”
陸嶼的動作,看上去是請了專門的射擊教練的,标準到無可挑剔,充滿了打磨出的精英感。跟阿洋的随性路子完全不一樣。
安洛不服地仰頭:“怎麼這樣說話呢?我這好歹也算是方圓百裡數一數二的場子。”
“好好好,是我說錯話了,你場子好着呢,不然我怎麼帶人來你這。”阿洋笑着,三言兩語就把安洛哄好了。
陸嶼跟着他們走向結賬台,問:“多少錢?”
“兩萬五千铢。”安洛笑了一聲,“哦,加上老闆親自指導,就收你三萬株算,便宜點。”
“哦。”陸嶼點了點頭。他腦子裡沒由來地浮現出阿洋之前的話。
“讓你有錢又大方的老闆負責。”
這個人很有錢嗎?所以阿洋哥很喜歡他?
明明知道安洛報高了價格,但陸嶼還是掏出了錢包,數了三萬泰铢。
“不是吧,你真打算給三萬?”安洛目瞪口呆地看他,臉上明晃晃地寫着——這哥們兒怕不是個傻的。
阿洋一把奪過他的包,沒好氣地看了他一眼:“他跟你開玩笑呢!我們今天這幾發,最多三千,一铢都别多給。”
說完,阿洋拿出了三千铢,遞給安洛,剩下的塞包裡還給了陸嶼。
“你這傻小孩,真是,怕是被人騙了還幫着人數錢!”阿洋恨鐵不成鋼地數落他。
“嗯。下次不會了。”陸嶼不敢看他,有點心虛。
阿洋無奈地搖搖頭:“算了,這段時間我看着你點。我們現在先去吃飯,晚上帶你去個好玩的地方。”
“什麼好玩的地方?也帶我一個呗!”安洛賤兮兮地湊過來。
“你就算了,就算我們不帶你,你自己也會去的。”阿洋說。
“哦~那兒啊。”安洛瞬間理解了他的意思,笑得亂顫,“如果是那兒的話,我還是不跟你們一起去了,你倆太搶眼了。”
“知道就好。”陸嶼沖他眨了眨眼,撈着陸嶼走了。
陸嶼:?
當天晚上十點,阿洋說的好玩的地方,終于被揭曉。
紅綠色的霓虹廣告牌,震耳的激烈音樂聲,昭告着迷人眼的夜生活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