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想要去追出家門,可在邁開步子的一瞬間又想到,芫妹妹現下應該是不想見他的。
隻好緩緩地轉身,回到了自己的房間,他坐在書桌前,看着桌上的物品,心中充滿了惆怅,拿起一支筆,想要寫封信給齊芫,表達自己的歉意和悔恨,但卻不知道該從何寫起。
這一坐,就是半天。
齊家門口,司機停了車,嬸嬸坐在車内,望着一言不發的齊芫,心中多有歉意。
她輕輕地握住齊芫的手,溫柔地說道:“芫兒,今天的事真是對不住,阿叙他太沖動了,你回家好好養傷,等過些日子,嬸嬸再帶着阿叙親自上門,去跟你爹娘解釋解釋。”
齊芫微微擡起頭,眼神中滿是疲憊和哀傷:“嬸嬸,若您要來,我齊家自會開大門歡迎,但若是季承叙……那便算了,往後的日子我再也不想見到他。”話說完,還未等到嬸嬸開口,便推開車門,毅然決然的下車離開了。
無盡軒中,阙先生坐在窗邊,半天的思考,他也想明白了許多事。
以齊芫如今的身份地位,早就已經不是從前那個能跟他相知相守的小姑娘了,她的背上承擔了太多的無可奈何,但阙先生心中相信,他的芫兒心中定是有他的,既然是相愛的兩人,那便不要為了不相幹的人置氣。
阙先生眼神一直盯着院子的大門,生怕錯過,直到齊芫前腳剛踏進了院,阙先生便沖了出去,原本欣喜輕松的面龐,在看到滿身傷痕的齊芫後,瞬間布滿驚愕與心疼。
二人在海棠果下相遇,兩兩對視。
阙先生緩緩伸出手,想要觸碰齊芫。
可齊芫卻稍稍往後退了一步,微微低下頭,淚水在眼眶中打轉,開始有意避開阙先生。
“芫兒,你怎麼會傷成這樣?”阙先生問道。
齊芫默不作聲,故作堅強道:“是我自己不小心摔了,沒事的,季家嬸嬸已經替我包好了。”
阙先生剛想要繼續關心下去,卻被齊芫直接堵住了話:“我有些累了,想回去歇着,要是有什麼話,還是等我睡醒再說吧。”語氣中帶着不容否定。
阙先生微微一怔,看着齊芫離開的背影,心中頓感不是滋味。
今日是臘八,照例說,齊芫該同父親母親一同吃飯才是,可直到了晚飯,她都一直縮在房中,一步都沒踏出,阙先生前前後後去找了她十幾趟,都被李媽拒在了門外。
這院裡向來是熱鬧的,可如今一整天的平靜,倒顯得有些反常,盡管齊芫極力吩咐,最後還是傳到了大夫人的耳朵裡。
夫人心中疑惑,連忙差人去詢問情況,不一會兒,下人回來禀報,将齊芫受傷以及閉門不出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
大夫人聽後,臉色微變,心中既心疼又擔憂。
她起身來到齊芫的房門前,輕輕敲了敲門,悄聲道:“芫兒,是娘,你開開門,讓娘看看你。” 大夫人的聲音溫柔而關切。
房内卻沒有任何回應。
夫人見狀,看了看門口守着的李媽,一主一仆兩人對視一笑,瞬間就意領神會。
夫人扶着自己的胸口,裝模作樣的咳嗽了幾聲,李媽趕忙上前大聲的喊着:“夫人,您小心着點身子,外面天冷您怎麼穿的這麼單薄就來了?”
話剛落地,齊芫果真就打開了房門。她的臉上滿是擔憂,急忙上前扶住夫人,道:“娘,您怎麼來了?這天寒地凍的,您怎麼不多穿點?”
夫人沒有回答,隻是一眼便看穿了女兒的心思,問道:“你在季家受委屈了?”
齊芫不語,也算是默認。
夫人看了看身後的人,差李媽将院裡的下人都遣散了出去,獨身自己陪女兒進了屋。
不遠處的阙先生見外面人都走遠後,悄悄跑到了窗邊,聽着裡面的一舉一動。
隻聽見齊芫哭着說道:“季承叙就是個王八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