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糕朝着我“喵喵”叫着,小小的身影一直在我周旁盤旋,好像我身上有什麼東西在強烈吸引着它一般。
阙先生也注意到了年糕的奇怪,眼神中流露出疑惑和思索,靜靜地看着年糕在我身邊打轉,然後便試探性着叫了幾聲“年糕”,可它卻對阙先生的呼叫無動于衷。
“這燈,”姑姑有些猶豫,聲音裡帶着一絲疑惑與不解,“先生每年七月半都要燃上三日,今日怎麼滅了?”
阙先生的目光再次轉移到了煤油燈上,眼神中仿佛有千言萬語,幾秒的時間仿佛被無限拉長,最終定在了我的身上。
他站起身,仿佛下了一個重大的決定,向我邁了一步,一步雖輕,卻仿佛帶着千鈞之力,讓周圍的空氣都為之一緊。
可就在這時,爸爸突然擋在我身前,阻隔了阙先生與我的對視,将我護在身後的雙手遲遲不肯落下。
“霄霄,這不是你應該待的地方,出去等着。”爸爸的聲音低沉而有力,帶着不容置疑的威嚴,我試圖說些什麼,但卻被爸爸的眼神制止。
“出去!”爸爸再次厲聲喝道。
我被吓了一跳,雖不明真相,但還是轉身向門外走去,直到走出房門,背後的關門聲“砰”的一聲,仿佛一顆炸彈在寂靜中炸開,我的心也随着這聲巨響猛地一顫。
我的耳朵緊緊地貼着門窗,屏氣凝神,全身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那扇門後,努力想要偷聽到裡面的動靜。
可卻什麼都還沒聽到,門就突然再次打開了,我慌亂地站直身子,眼神中流露出一絲不知所措,與爸爸四目相對,他的臉色陰沉得可怕。
我側了側頭,透過縫隙,隻見阙先生背對着我們,身影顯得有些落寞和孤寂,兩人像是起了什麼争執一般,空氣中彌漫着緊張的氣氛。
爸爸将我推出了阙先生的住處,話語堅決而嚴厲,如同下了一道不可違抗的命令。
“從今往後,你離這個院子有多遠走多遠。”
我滿心不解,剛想要弄清楚,姑姑就從阙先生的房裡跑出來,腳步匆忙,神色中帶着一絲焦急。
“先生暈倒了!”
我顧不上爸爸的阻攔,沖進了屋裡。
隻見阙先生臉色蒼白地躺在地上,不省人事。
我撫上他的額頭,掌心傳來的熱度讓我心頭一緊,如同被烈日炙烤過的石頭一般滾燙得吓人。
“愣着幹什麼?還不快送醫院?”姑姑的聲音急切而嚴厲,如同尖銳的哨聲瞬間打破了我的呆滞。
爸爸從地上背起阙先生,動作迅速而果斷的就朝家門外跑,可一切都如注定好一般,門外正站着一個古怪的老頭,他靜靜地呆在胡同裡,仿佛就是在等待着我們一般。
老頭擋住了我們的去路,他的一隻眼睛渾濁無光,看樣子是個半瞎子,他微微擡起頭,用那隻尚有一絲光亮的眼睛看着我們,眼神中透露出一種難以捉摸的深邃,他似乎并不驚訝于我們的出現,仿佛早已預料到了這一切。
老頭撚了撚他的雜亂的胡須,“齊姑娘,一别十五年,你終于回來了。”
我滿心疑惑,“您認識我?”
我緊緊地盯着眼前這個古怪的老頭,可他卻徑直走到了父親身旁,用手撩起了阙先生蓋着眼睛的碎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