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陽館’是H市一家低調的私廚,據說館主是祖傳的禦廚手藝,許多人慕名而來,聽說預約已經排到了半年後。
推開包廂門,裡面坐着的男人看見進來的人便站起身以表歡迎。
“郦小姐?歡迎。”
男人眉眼冷峻,戴着一副金絲邊眼鏡,微微點頭示意。
郦月對眼前的人是有印象的,昨晚和成倚山寒暄的人中,顯而易見熟稔的人除了方老大就是眼前這位青年。這張臉郦月也不陌生,曾有一度财經期刊上都是他的報道,H市房地産集團安家最年輕的繼承人,全國各地都有安氏地産的房子。
“沒想到安總是平笙的哥哥。”郦月笑道。
雖然驚訝,但也無甚所謂,實在是這幾天大佬見太多了。
安清之目光掃過平笙,習以為常地說:“平笙比較頑皮,與人介紹自己從不說姓氏,讓郦小姐誤會了。”
郦月擺擺手,“沒關系,這也是一種趣味。”
平笙在一旁瘋狂點頭,一臉感動,“還是郦月姐懂我,我們倆果然是一見如故!”
聽她講話郦月又漾開一抹笑,三人随後坐下。
“秋陽館的菜還不錯,郦小姐可以嘗嘗。”安清之招待她,伸手比了個‘請’的手勢,示意郦月先吃。
郦月環顧包廂内沒看見第四個人,問道:“平笙說還有您的朋友,我們不需要等等他嗎?”
安清之冷峻的神色沒有絲毫變動,道:“不用,他堵路上了,不需要......”等他。
話音未落,包廂門再次被推開。
男人擡腳走進,包廂柔和的燈光映照得他眉眼疏朗,嘴角隐含一抹散漫笑意,修長的身軀挺拔如松。
......成倚山。
郦月看了看坐在自己身邊的十八歲少女,再轉頭看向門口的矜貴......老男人,沉默了。
此刻的郦月不知道該說什麼,但好在這不是郦月的主場,她隻需要繼續沉默就可以。
但很顯然身旁的平笙也陷入了沉默,作為飯局主角之一,她盯着門口進來的人,又轉頭看看自家哥哥,清澈的眼裡是大大的疑惑:不是說老男人?怎麼會是倚山哥??
在場的兩位女性不約而同地陷入沉默,氛圍逐漸僵硬,似有如無地環繞着一層尴尬氣氛。
成倚山眉梢微挑,“怎麼?不歡迎我?”
安清之言簡意赅,“沒有,坐。”
平笙将瞪着自家哥哥的眼神收回,強笑道:“哈哈哈怎麼會呢,倚山哥好久不見。”
郦月......郦月微笑,隻當自己是個裝飾。
成倚山哼笑一聲,緩步走到空位上坐下,桌子是張不大的圓桌,郦月坐在平笙右手邊,安清之坐在平笙左手邊,成倚山則自然而然地坐到郦月的右手邊。
成倚山打量一番對面的平笙,道:“平笙,什麼時候回來的?”
“就前幾天,我哥哥把我帶回來的。”平笙乖乖答道。
成倚山道:“嗯,你一個人在國外玩了這麼多天,你哥不放心也正常。”
平笙再次乖乖點頭應是,乖巧得有些過分,靈動的眉眼都安靜下來。
為了轉移視線,平笙連忙将郦月擺上台做介紹:“倚山哥,這是我朋友,郦月。聽我爺爺說你最近和豫銘銀行有合作,好巧,郦月姐也是豫銘銀行的诶。”
成倚山輕輕一掃眼過左手邊這張美人面,似笑非笑道:“是啊,還挺巧的。”
還不等平笙附和一句,成倚山已經接着說下去:“我下午邀請郦小姐吃飯,剛被拒絕,晚上就在飯桌上見到了,可不巧嗎?”
“……”平笙無話可說,扯了扯嘴角笑,隻能強行應了一句:“哈,那還真是挺巧的……”
她意識到了什麼,不再進行搭話,低頭默默吃菜,隻将目光不動聲色地落在右手邊的兩個人身上。
俪月避無可避地和成倚山打了個招呼:“成總,晚上好。”
成倚山側首看向郦月,向她這邊偏了偏,聲色清洌道:“不是說陪客戶吃飯?”
他目光掃過兩兄妹,又問:“這兩個,誰是你要陪吃飯的客戶?”
尴尬的不是拒絕大客戶的飯局邀約,而是陪另一個客戶來吃飯卻發現他們是同一場飯局。
郦月維持着微笑,将目光轉向平笙,示意這個才是她今晚的客戶,平笙也很配合地舉起手輕微晃了晃。
成倚山挑眉,意味深長道:“那看來确實是陪客戶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