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伴着呼嘯風聲吹過,雨蔓握着雨傘的手不自覺用力向下壓了壓,風帶起她的一片衣角,猶如穿過去的猙獰巨獸。
随着天邊閃過的一道亮光,雨蔓眼前出現了一片紫色光暈。
緊接着,她懷裡一重。
從斜方傾蕩而下的雨,因為褚梨這個行為,為雨蔓遮擋了大半,她一隻手撐着傘,另一隻手穩穩壓在褚梨腰上。
濕透了的衣服手感很不好,僅僅觸碰到一些就讓她皺了眉,她在想,褚梨在這裡站了多久?
不過,她明白,這都是她貫用的伎倆。
于是,雨蔓冷聲道:“褚梨,你不要再裝模作樣了!”
通常情況下,想要讓她心軟原諒,隻要褚梨做些傷害自己的事,她便會将這件事揭過不提,就如之前褚梨用熱水燙自己手的那次,雨蔓相信,如果她不開口,褚梨就能一直燙下去,那種偏執執拗勁兒,将雨蔓綁的死死的。
這麼多年過去,雨蔓次次妥協,她說服自己的理由很簡單,褚梨并沒有踩她底線,不管是什麼争執,總歸感情在,沒有其他人插足,但她今天不想了。
這個念頭已經盤埂在她腦海好幾天,夜深人靜,酒店昏黃的燈光下,她總會想起自己媽媽曾經遭遇過的事情。
她愛那個男人,願意蒙蔽雙眼不顧一切,她小時候也經曆過一段美好的時光,因為那些溫暖,她媽媽願意用來撫平之後的痛苦。
她和褚梨是平等的,不能因為她的性格更需要包容她就不停的退讓,雨蔓想,健康的感情應該是兩個人都快樂,而不是這樣互相試探,在試探中傷害,最後走向厭倦。
所以,她打算從這件事開始,要和褚梨學會共同直面問題,而不是一個逃避,另一個同意逃避。
在這之前,她需要給自己時間做心理建設,能讓她在褚梨傷害自己的行為當中,堅定立場,不會輕易動搖。
雨水擊打傘面的聲音很密集,像是鼓點敲進雨蔓心裡,因為催促,鼓點開始變得急躁,雨蔓的心也跟着開始躁動。
褚梨腦袋窩在她肩膀上一動不動,雙手自然下垂,好似真的昏過去一樣。雨蔓卻是不信,見身上的人沒動靜,她聳動靠着她肩膀的那一側想要讓褚梨離開,同時她壓在褚梨腰上的手放開,傘帶着人後退了一步。
然而,想象中褚梨幽怨地看着她的畫面并沒有出現,在她後退的下一刻,褚梨軟着身子倒了下去。
……
雨傘落地,人重新回了雨蔓懷裡,褚梨雙眼緊閉,唇色和臉看起來更加蒼白,蒼白之中,臉頰還有層不正常的紅暈,雨蔓眼神一凝,反應過來時額頭已經貼上了褚梨的額頭。
滾燙的溫度,連呼吸都是灼熱的,這時酒店經理發現不對,跑出酒店為她們撐起傘,謹慎地問:“請問,你們是認識的嗎?要不要送這位小姐到醫院?”
雨蔓打橫抱起人,說了句:“暫時不用。”她帶着人作勢上樓,經理收起傘插入一旁的雨傘架,還是跟在了後面,“顧客,這位小姐突然昏迷,我們得确認她的安全,所以我建議,我們最好還是先去醫院合适,若您真是認識,等這位小姐醒來我們也好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