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梨朝雨蔓的方向看了眼，什麼都看不到，她道：“暫時沒什麼需要的，有需要我聯系你。”

雨晴聲調輕快：“那好，梨姐我先和出版社溝通你那天提出的問題，後續反饋給你，還有......梨姐，謝謝你送我的衣服。”

“嗯。”

電話被褚梨挂斷，屋内的一切重歸平靜。

褚梨轉身去開燈，被雨蔓拉住，她說：“小梨，先不開燈。”

屋子不大，似有人，又似無人，沒一會兒，仿佛濃墨般的夜空點亮了星燈，明明滅滅一點星火，傳到褚梨鼻子裡，是熟悉的，香煙的味道。

“給助理買了衣服？”

“嗯。”

“貴嗎？”買了也沒關系，誰沒有個意外？就像上次她和奚亦央。

“不貴”

“多嗎？”可她在意褚梨之前說過的，報備的事。

“雨蔓，你在質疑我嗎？我花的是我的錢！”

“啪——”

燈被打開，刺眼的亮光讓褚梨眼睛眯了眯，等她回過神，已經被沙發上堆滿了的衣服、包包、鞋子恍花了眼。

整整一沙發的奢侈品，不難想想雨蔓是逛了多久，或是為她挑選了多久。

雨蔓看了眼她的行李箱，說：“走的時候，是我提着它，回來的時候還是我提着它，有多重我知道。”褚梨的習慣，如果她帶了什麼東西給雨蔓，那一定是迫不及待見到她的第一面就要送到她面前。

原來，在她徹夜難眠，極力想要彌補對方的時候，對方在為她的小助理忙前跑後，這讓雨蔓覺得自己特别可笑。

煙味在繼續彌漫，雨蔓的嘴裡一片苦澀。

過了會兒，褚梨态度忽然軟了下來，走過去，她抱着雨蔓的腰輕晃，“你吃醋了？”

甩開她的胳膊，雨蔓把沙發上的東西揮到一旁，一些還沒打開的盒子随着她的動作劈裡啪啦四散了一地，騰出地方，雨蔓坐了下去，她聲音沒什麼起伏地說：“褚梨，你做過界了。”

不管是什麼理由，雨蔓都接受不了。

摁滅香煙，随意套了兩件衣服，她去廚房找東西，褚梨不知道她找什麼，但她知道雨蔓在發火，她撲過去拽着雨蔓問她在做什麼，雨蔓冷淡的回了句，“扔掉。”

她不送了，這東西她甯願扔掉。

褚梨不讓，攔着她，“這是你送我的，就是我的，你憑什麼扔掉！”

“蔓蔓，我不是沒給你買，我第一次出去……”她緊緊抱着雨蔓不讓她動，“我以後肯定不會忘的！”

她又急着解釋，“她剛畢業，沒錢買衣服，我沒給她買幾件，你信我，她還說要還我錢算借我的，我給你看，你别生氣。”

買衣服那天晚上，雨晴在微信上鄭重道謝，說錢一定要從她工資裡扣，不然穿着不安心，褚梨沒回，現在她拿着給雨蔓一條條看。

“我剛才生氣是因為你對我發脾氣，蔓蔓，你别誤會我，你送我的就都是我的，不許扔掉！”

雨蔓低頭，一眼就注意到“雨晴”兩個字，胸腔窩着火，這兩個字有些刺眼，轉念，這世上又不是隻有她一個人可以姓“雨”。

勉強壓下怪異的情緒，雨蔓去看褚梨的手機，上面确實有說要褚梨扣錢這句話。

褚梨讨好地去親雨蔓唇角，試圖一點點軟化她，雨蔓轉而掐上她的下巴，擡起，咬了上去。

“……”

今晚的情事要格外激烈些，褚梨在床上一個勁讨好雨蔓，因為她“忘”了給雨蔓帶禮物的事，即便那件事解釋清楚，這件事也難過去。雨蔓心裡有氣，她也不知道為什麼這麼小的事情讓她猶如岩漿噴發一般，因而床上格外的不客氣。

等平息下來，褚梨的身上青青紫紫，腰際遍布着幾個深深的指印，鎖骨往下都是雨蔓咬出來的印子，脖子那裡也有她弄出來的痕迹。

床下床上亂七八糟扔着東西，以前褚梨想用雨蔓拒絕的物件今天倒是全都體驗了一遍。

洗完澡，褚梨已經累到睡着了，雨蔓精神rou 體雙重疲憊，可她根本睡不着。

有些自欺欺人，但她了解褚梨，褚梨會體貼，那就是代表她有目的，她根本不是那種會心軟為他人考慮，無然後私奉獻的人。

說句難聽的，褚梨從小就把無利不起早貫穿整個生活，因為她生存的環境就是這麼逼她的，如果她不自私，如果她不事事為自己着想，可能早就餓死在那個逼仄的出租屋，一個認識沒多久的助理能讓她這麼上心？

至于什麼原因有待商榷。

走出卧室，找到褚梨的手機，雨蔓輸入密碼。

她們的所有密碼都是互通的，讓她松了口氣的是褚梨的密碼并沒有改。

打開微信，是正常的聊天，頻率比較高的有兩個，一個是官方組織的小群，裡面有這次一起去簽售的漫畫作者，褚梨都沒有單加，另一個是助理雨晴，聊天記錄不多，也就幾十條，很快就看完了。

接着，她又打開微博，和她這幾天看到的沒什麼不同……

但緊接着，這口氣就憋到了胸腔。

因為相冊裡，滿滿的都是她接受不了的褚梨和别人的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