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場人來人往,顯然不是個談話的好地方。
雨蔓手裡提着行李箱,槿潼當然分析的出是否是一起來接她,更何況,她之前可沒聽奚亦央說還有别人。
不過一句客套話,誰都沒有當真。
很偶然的相遇,雨蔓都沒和奚亦央說上幾句話,褚梨靜靜地站在她身旁,偶爾捏捏她的手指,示意她盡快離開。
幾人去了停車場,緣分的是停車位置竟然離得很近,槿潼上車前看了眼手表,然後非常自然地說:“雨蔓,我們一起去喝杯咖啡吧,好多年沒嘗過江城的味道了。”
“……”褚梨臉上的微笑當即一僵,唇角失了笑意,看起來很是冷淡。
她看起來興趣平平,連社交都懶得維持。
各行各業都存在“甲方”,對雨蔓來說,目前的供求關系,槿潼确實算得上她的“甲方”。
機會來之不易,若是決定退圈前遇上這樣的事,雨蔓十有八九會安撫褚梨,然後答應下來。
要知道,以槿潼在國内外時尚圈地位,即便是影帝影後也會扔下手頭的工作趕過來,因為槿潼就代表着時尚資源,代表着時尚認可度。
槿潼設計下的品牌從不需要代言,但每當各大秀場争相亮相,各個紅毯明星争奇鬥豔時,槿潼這個名字和她的作品便會長期霸占各大頭版頭條。
人的傲慢是需要東西來支撐的,槿潼有足夠的資本。
在褚梨掌心輕輕滑動了下做安撫,雨蔓語帶歉意,“抱歉,kvirn ,我女朋友……”話剛出口,雨蔓愣了下,但很快,她泰然自若地說了下去,“……她剛下飛機,我要送她回去,之後我約您時間您看方便嗎?”
雨蔓的拒絕是槿潼沒想到的,或者說,是和她記憶裡的那個人有差的。奚亦央了然原因,出口幫腔,“這麼久的飛機你也不嫌累,也隻有你這樣的工作狂能幹得出來。”
“那好吧。”槿潼沒再堅持。
幾人分别,奚亦央是自己開車,跟着槿潼的那幾個人被奚亦央讓人帶到酒店,槿潼不住酒店,住她另外安排的地方。
車窗玻璃貼了特殊的防窺膜,一上車槿潼就放松下來。
“雨蔓……”她不知該怎麼評價,奚亦央側首,她知道好友平時是不背後評價人的,因為有什麼不滿她都是當面說,用不着背後議論,然而現在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引的奚亦央詫異。
“怎麼?”
“沒怎麼,我是想說你死了心吧,她看起來和那個女友感情不錯。”從頭握到尾的手,還有毫不猶豫拒絕她的話,褚梨不做掩飾的神色,都代表兩人感情深厚,哪怕她是那個不能輕易得罪的人。
握着方向盤的手收緊,奚亦央沒開出車位,氣溫不冷不熱,車内不用開空調,因而沒什麼噪音,隻有發動機的轟鳴。
“你怎麼知道?”聲音有些發緊,奚亦央從未和任何人透露過。
“那你說說,我們認識多少年了?”言外之意,她怎麼可能不了解奚亦央在想什麼?
車子徹底靜下來,隔了會兒,槿潼道:“你這個人,一向公事公辦,手裡不缺錢,手下那些人都是野蠻生長,現在突然想為某個人鋪路,我總得好奇一下吧?奚大小姐!”
奚亦央沒做聲,那就是沒否認。
“我說你怎麼想的?平時不是有潔癖,别人碰個你的東西都恨不得消毒個二三十遍,現在喜歡上了别人的女朋友?還願意為沒到手的蛋糕準備上好的奶油?”
槿潼養過不少男模和男明星,她對待感情向來理性,原以為好友也是這樣,沒想到上來就開個大的,推薦雨蔓的時候單單隻是猜測的話,法國奚亦央能和别人同住一個房間就是明晃晃在告訴她有貓膩。
奚亦央在法國有自己的房子,直到槿潼從雨蔓那裡得知她們酒店發生意外,這才開始追尋蛛絲馬迹。
說實話,如果這人不是她朋友,大概率她連聽都沒興趣,可這人是奚亦央,槿潼撐着胳膊,手指輕點臉頰,在思考怎麼說這句話,奚亦央這時發動車子,顯然不打算接這茬。
“亦央,我道德感沒那麼高,畢竟這樣的事都不算新鮮,但我告訴你,你會吃虧,這是基于我對你的了解以及對雨蔓和那位小姐初次見面的印象。”她指的“那位小姐”是褚梨。
褚梨這個人,給面子的時候都感覺不好惹,不給面子的時候隻會讓人敬而遠之,奚亦央别看工作中厲害,但她從沒談過戀愛,怎麼可能是褚梨的對手?
更重要的是,雨蔓對奚亦央再正常不過,每次一個場合出現,眼神都沒有多餘的停留,隻能說完全當成同事關系。
槿潼猜,奚亦央大概連個好友的角色都沒混上。
這回奚亦央給了話:“你想多了,我道德感還是比較高的,不做缺德事。”可如果有機會,她們分開了,她也不會放過就是,隻不過她不會做那個拆散情侶的人。
車子慢慢駛上道路,見她死性不改,槿潼沒再多勸。
那邊,雨蔓已經順利把車停到車位上。
副駕上的褚梨正在低頭玩手機,雨蔓偶爾在紅綠燈的時候撩一眼,好像是在回複微博粉絲消息。
雨蔓沒開車門,靜靜等着她,腦海裡不由想到她這次的法國行,想了很久想不出個什麼頭緒,隻能當作槿潼或許真是對她有意。
她停的是室外的停車場,旁邊有一盞暖黃色的路燈,剛好有一叢暖光打到褚梨的側臉,讓她整個人都散發着光。
雨蔓有段時間沒聞褚梨身上的味道了,她探首,一個輕吻落在褚梨臉側。
“嗯?到了嗎?”褚梨才察覺已經到家了,關了手機,送雨蔓一個毫無雜質的微笑。
上了樓,打開門,雨蔓剛要伸手去開燈,被褚梨搭上手腕阻止了,“不開燈,我們去浴室。”
不見一絲亮光的屋子早已經被兩個人摸透,雨蔓還沒回答就被攬着脖子堵住了雙唇,她扶着褚梨的腰,正要把人往浴室的方向帶,手機屏幕突兀地亮了起來。
這道亮光特别的顯眼,翻過屏幕,倆人都沒空理會,褚梨的衣服已經剝落的所剩無幾,雨蔓腦子裡全都是法國那晚褚梨對她說過的話,然而就在繼續進行下去時,褚梨的手機卻響了,是來電。
黑暗中交雜着長短不一的喘息,褚梨去拿了手機,滑動了接聽鍵。
“梨姐,我剛到家,你也到了吧?”
電話那邊是個歡快的女聲,聲音裡洋溢着興奮,還有絲非常輕易能夠察覺的到的期待,“還需要做什麼等着梨姐你的吩咐。”聽得出來,興緻很高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