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憋着笑的胡西環,緊緊咬住嘴巴。莫名被楚雲江扣了一黑鍋,忙張嘴想解釋,剛一張嘴,之前憋住的笑就全洩露了出來:“哈哈哈哈···不是我。”
“哈哈哈哈。”
霍司晟的臉黑能擰出墨汁,陰恻恻的說道:“胡西環藐視朕,罰俸三月。”
胡西環笑聲頓住。
楚雲江感覺霍司晟從胡西環身上移開,向他看了過來,心中打鼓,也不知剛剛霍司晟有沒有聽到他的那聲笑。
笑得那樣輕,應當聽不到。
不遠處響起得意的呼喊聲,有近衛已經獵到了那隻灰兔,馬上就回來了。楚雲江不敢看霍司晟,裝模作樣忙蹲下身體,擡手将射在獐子蛋上的箭拔了。
這次的箭插的不深,意外的好拔。
“獐子不要了!”霍司晟的涼涼的聲音從頭頂飄過,楚雲江脖子激出一層雞皮疙瘩。
楚雲江起身,餘光瞥見,獐子的扭曲的屍體太過招眼,他擡起腿一腳将獐子一腳踢進了灌木叢。做完這個,他心道,霍司晟目前比較生氣,但,不走過去,好像顯得做賊心虛,他想了想,還是不過去了。
心中唉唉歎氣,花盡心思想留個好印象怎麼就這麼難啊!
好在隻要還在近衛隊,露好印象的機會多得有。
與此同時,狩獵的比試的近衛們帶着灰兔高高興興的回來。在場的三人,全都不約而同換了副,無事發生的虛假神色。
近衛陸陸續續回來,楚雲江甲胄髒污,頭發散亂,摸空去旁邊的溪澗,洗漱整潔。他脫了甲胄,裡面穿着一件淡藍短袍,發簪掉落在獐子的腦漿裡,楚雲江惡心得不想要了。折了一根野桃枝将散落的頭發簪着後腦勺。
他朝着水中照了照,這幅模樣有些随性了,犯了霍司晟的忌諱。但也不是大事,反正他在隊伍最後,前面排排的近衛,霍司晟又看不到他。
整理好,他拎着團成包袱的甲胄,又摸回了原地,這次,他站在一叢灌木旁,避開霍司晟的視線。打算等下令回去的時候,悄悄的跟在隊伍最後。
霍司晟給拔得頭籌的近衛獎勵後,便下令啟程回獵宮。近衛們騎馬上,整裝待行,皇家肅穆莊重感油然而上。
楚雲江騎着馬,跟在最後面。雖然還是看到前方一顆顆頭顱,但心鏡大不一樣了,有了前排的遮掩,他才有安全感。
等了好一會,隊伍還沒出發。
有些奇怪。
不多久,馬蹄聲從前方走過來,直到停在他眼前。
胡西環一臉倒黴的瞪了楚雲江一眼,楚雲江想裝沒看到,但職位高低擺在眼前。他老老實實的問安:
“侯爺好!”
胡西環牙縫裡蹦出幾個字:“少來!小屁孩!膽兒挺大!”
“屬下年齡小,口無遮攔請侯爺恕罪。”
“本侯爺當然不會跟小屁孩計較。呵呵。”胡西環冷笑一聲。
聽着像我要弄死的意思?楚雲江吊兒郎當賠笑:“您找屬下何事?”
胡西環不陰不陽的道:“哈?當然是好事咯!”
聽着夠滲人,楚雲江心中的不安擴大:“請侯爺明示。”
胡西環的眼睛在楚雲江身上打量,不懷好意:“陛下讓你到他身邊去。”
!
叫他去做什麼?
他這幅衣裝不整的模樣,如何能見陛下,他伸手要掏出挂在馬上的包袱,打算趕緊套上甲胄頭盔。一條馬鞭閃過,楚雲江下意識一躲,卻不了,馬鞭拍在馬屁上。
馬兒失控的朝着前面飛奔疾馳而去。
混蛋啊!
胡西環揚着馬鞭,可恥的笑着朝他揮手。
馬撒腿奔跑,馬背上的楚雲江颠得左搖右晃,手忙腳亂勒馬頭,大聲安撫亢奮的馬。等馬兒停下的時候,他已經跑進了霍司晟的視線。
頭發颠得亂七八糟,衣裳領口敞開露出一截鎖骨,狼狽得不成樣子。可以想象古闆規矩的霍司晟的表情有多嚴厲,他沒敢擡頭,跳下馬。
沒有鏡子,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個什麼鬼模樣,他又氣又恨,硬着頭皮彎腰,行禮:“陛下萬福金安。”
霍司晟的眼中映着楚雲江的身影,白嫩的臉掩在綿密的頭發裡,浮動着一點點潮紅,看起來像水蜜桃。
發稍點在精緻的鎖骨上,随着楚雲江的動作晃動。
短袍覆蓋單薄的身體,腰間用一條布帶束緊,盈盈不足一握。
非常不雅觀裝束,可放在楚雲江身上,卻别有一番灑脫散漫的味道。這是與那晚完全不同卻同樣勾人的氣質。
“如何弄得這般難看?”霍司晟醇厚夾着些許不滿的聲音在頭頂響起。
······
“陛下召見,有些激動。拍馬的時候不小心用力了點。請陛下恕罪!”楚雲江在最後,胡西環的動作近衛們沒有一個看到。沒有證人,他舉檢胡西環,很可能那貨被反咬一口。
“去一旁整理好,再過來。”霍司晟含着些許嫌棄。
“遵命。”楚雲江本想站在原地整理衣裳和頭發,但霍司晟在這裡他覺不妥。他轉身走到一旁,背對着近衛隊盤發髻,又把敞開的中衣外袍籠緊。
胡西環将他坑走了後,就一直留在隊伍後面,沒有再上前。看起來應當是被霍司晟處罰了。
真夠記仇的。
可,霍司晟叫他上前是做什麼呢?
語氣并無太多其他情緒,看起來不像是要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