狩獵比試的方式有很多,一般是誰獵得多,誰獲勝。
霍司晟用的是另外的方法,誰能第一個獵到指定的獵物,誰獲勝。
兔子!
為什麼偏偏是兔子!
楚雲江不忿的與衆近衛一起叩謝:“屬下領命。”
狩獵比試開始,近衛們轟的散開。
這樣說可能不準确,有的侍衛提氣旋轉身體飛上了樹,有的侍衛舉着刀耍了一套刀法走進灌木,還有拎着箭射中了一隻路過的倒黴松鼠······
大家都在離開時,使出自己看家本領,好在陛下的腦中刻下某個好印象。
楚雲江騎射武功都不行,獵兔子也不一定打得到。
一朵烏雲蓋在頭頂,他垂頭喪氣的起身,目光所及,觸到那隻氣息全無,瞪着大眼,死不瞑目望着他的獐子!
十分猙獰。
眼睛微微一亮,楚雲江心中有了好想法。近衛們都進林中去狩獵灰兔了,這裡隻剩下,他、霍司晟和胡西環。
楚雲江放下弓箭,整頓衣裳,走到霍司晟身前畢恭畢敬道:“陛下,要将獐子撿回來嗎?”
衆人忙着去狩獵,忘記撿陛下打的獵物了。
狩獵不是楚雲江的強項,他的目的是露臉,撿獵物也是露臉。
殊途同歸!
這樣想,那隻死不瞑目的獐子都變得可愛了。
霍司晟平靜的目光多了一絲漣漪:“有人撿。”
楚雲江抓了抓手背,感覺有些棘手:“遵命。”說完便朝着霍司晟身後走去。
“你為何不去比試?”霍司晟聲音頗為不善。
“禀陛下,屬下怕受傷。”楚雲江止住上前的腳步。
“你這麼嬌氣!”
楚雲江對嬌氣兩個詞不爽,面無表情:“屬下是怕同僚受傷!”
“哈哈哈···”胡西環笑的前俯後仰。
楚雲江耳朵上浮現微微薄紅,像極了雪地裡的一抹紅梅,煞是好看。他正經表忠心,道:“當然這不是主要的,屬下見所有人都走了,料想陛下身邊沒有伺候,便想留了下來。”
霍司晟眼中浮現一片笑意:“既如此,你去撿獐子吧。”
“遵命。”楚雲江彎起嘴角,緊接着抿下嘴角,不能得意忘形。他謹慎的後退三步,禮數做足,然後轉身去撿那隻獐子。
灌木長得非常狂野,枝丫亂伸。獐子倒灌木旁,箭将它的頭顱射了個對穿,箭上沾滿了血漿,腥臊又粘膩,楚雲江心裡很嫌棄,他撿了一旁楓葉,包住箭頭,把箭用力拉,帶出一串一串凝固的混着腦漿的血渣,很惡心。
他胃裡翻騰反胃,有些後悔用這種方式露臉了。他忍住惡心處理獐子,不知道,身後危險降臨。
霍司晟含笑的雙眼逐漸深邃,續着一團幽黑,他從身後的箭囊裡抽出箭矢,拉開弓,箭矢對準了楚雲江的露出的白皙脖頸。
“陛下~”胡西環笑容僵住,輕輕驚喚。
霍司晟眉頭一點一點聳起來,胡西環嘴巴閉緊,不再言語。人在什麼情況下會顯示真實的行為,那便是威脅生命的時刻。
另一邊,插入獐子頭顱裡的箭卡得非常緊,很難拔,楚雲江起身彎腰一隻腳踩住獐子的頭,兩隻手同時用力,咻的一串血線濺在楚雲江的側臉,血漿順着眼睛往下流。
楚雲江擡起手腕想去擦。
忽然,他敏銳感覺氣氛不太對勁,直起身轉頭望去,頭不小心,撞到灌木溢出的樹梢,頭盔偏落地上,發絲順着臉頰掃下來。
目光一望,心中大駭,
霍司晟的箭正指着他!
陽光透過灌木的縫隙落到楚雲江的身上,留下斑駁的光點,風吹動樹梢時候,這些光點在身上跳動。
他的頭發烏黑而濃密的散落在臉頰兩側,襯托着臉更加的白皙細膩,而留在臉上那串獐子的血滴似是宣紙上墜落的朱砂,洇染出朦胧的質感。
一雙明晰的眼睛暈開出驚恐的情緒。
看起來可憐又美豔。
‘铮’霍司晟的心弦被這幅畫面,狠狠的撥動了一下,指尖一撇,原本隻是恐吓楚雲江的箭矢,失控的射了出去。
耳旁響起催命的箭矢聲,楚雲江眼瞳擴散,握住獐子的前腿的手指,猛然掐入獐子肉中。箭尖在他眼中越來越大,似要穿透他的腦骨。
他想逃,可箭矢的速度太快了,身體完全也完全僵硬,傻站在了原地。
“噗嗤”箭矢沒入血肉中,楚雲江手中的獐子脫手而出,彭然砸地。
楚雲江心跳擴大再擴大,耳旁聽不到任何聲音,目光直勾勾的盯着霍司晟的臉。隻見,霍司晟的眼眸瞬間洩出難堪的情緒,卻沒有殺意。
林中非常安靜,隻有風撲在臉上,浮動他的發絲,癢癢的。
楚雲江活過來了,長舒一口氣,看來霍司晟隻是想吓唬,并未真的要殺了他。
轉頭去看墜落地上的獐子,因死後再遭重創。
那獐子死狀非常的可怖,腦漿血流了一地,脖子歪塌。
目光再往獐子驅趕走看,四肢骨折,好慘!
咦,箭矢在哪裡?
他目光再往下走,一直走到獐子的腹部下端,箭插在雄獐的蛋上!
霍司晟爆了獐子的蛋!
“噗!”楚雲江沒忍住笑出了聲,打破了安靜。
哈哈哈。
嘲笑的聲音異常刺耳,霍司晟的臉變得又黑又沉,活像要吃人,楚雲江立刻意識到自己在嘲笑誰!
臉上的表情緊忙反轉,拉下嘴角,皺起眉頭,一副苦大仇深的表情。
他指着霍司晟身旁的胡西環:“陛下,我聽到他嘲笑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