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西環輕松笑着,一邊用力往頭上頂,道:“我赢了,你不會哭吧?哈哈··”
場中的人都認為楚雲江輸定了,聽到胡西環的話忍不住跟着笑起來,若非有霍司晟在,他們早就開始插科打诨了。
胡西環道:“我功夫高,輸了你别難過,這本就是正常的。”
······
楚雲江感到手指下有一股力道頂上來,他輕輕蓄力壓了下去,胡西環臉色驟變,舒張的身體如漏氣的袋子,頓時癟縮下去。
楚雲江微微彎着唇,眼睛含着狐狸似的光,勝券在握。
不多久,那指下股力道又頂了上來,楚雲江逗弄似的,放任一會上來兩寸,接着用力按下。
場上的侍衛們嬉笑,用眼神交流:“看到沒我們侯爺在逗他玩呢”
楚雲江心裡暗笑,力道很輕,但就是能讓胡西環起不來。
三次之後,胡西環反應過來着了道了,臉色變得極為難看。不多久,便想開似的,爽朗笑起來:“陛下,我輸了。”
全場的人嘴巴張得雞蛋大:侯爺輸了!?怎麼輸的?
所有人都在看胡西環,而隻有霍司晟在看楚雲江,楚雲江移開手指,拉胡西環起身,模樣乖巧極了,像似人畜無害的兔子。
可霍司晟沒忘記,他剛剛用這幅模樣,引胡西環一步一步走進圈套裡。
這大概是一直披着兔皮的狐狸--
恰在這時,楚雲江輕輕彎起眼睛,笑了,如春風吹過心頭,撓得心癢癢的。
霍司晟心道:這是一隻披着兔皮的狐狸···精!
第二場考核是文考,主考人是龍衛統領:羅魚。
楚雲江坐在一張案桌前,桌面擺上文房四寶。他把紙攤平,靜聽題目。羅魚走到桌前,看了楚雲一眼。
楚雲江從他眼神裡面讀出輕視的意思。不必說,方才楚雲江套路胡西環,羅魚心中不太看得起這種投機取巧的方法。
所以想給胡西環出氣。
文考不同于武考,做不得一點假,若羅魚真要為難,楚雲江也無可奈何。
羅魚道:“卒未親附而罰之···”他卡住了,他一邊撓臉,一邊支支吾吾。
一直在聽題的楚雲江,聽羅魚隻開了個頭,就支吾起來。擡眼見羅魚滿臉尴尬不停撓臉,心中知道了大概,接話道:“卒未親附而罰之,則不服。不服,則不可用也。卒已親附而罰不行,則不可用也。可是這個?”
這是去歲,科舉殿試試題,被譽為曆屆考試最難題,隻有寥寥數位貢生答對,而答對的貢生也大多沒答全。
羅魚搬起石頭打自己的腳,牙酸:“是這個,沒錯,小夥子這跟誰學的呀?”
“我家隔壁是位教書先生,跟他學過一點點。”楚雲江當了十六年的太子,在皇爺爺主導下,經曆最嚴格最全面的教育,這點試題輕松拿捏。
他磨墨答題,洋洋灑灑寫了三張紙,題目答得簡直無可挑剔,大意:
這段話出自《孫子兵法》-行軍篇。講的是,将領與下屬未熟悉時,不能貿然處罰下屬。将領與下屬熟悉時,不能不處罰下屬。否則,軍紀混亂,這支隊伍便不能打戰。
所以,将領要寬宥下屬,教化下屬仁義忠誠,另外,還要用嚴格軍紀軍法管理他們。這樣下屬就能養成服從的習慣。将領下屬上下一心,作戰的時候相互信任,這支隊伍就能戰無不勝。
一國之君統治國家同樣如此,君王仁愛民衆,教民衆忠君愛國。另一方面,也要施行嚴格的法紀,一旦有百姓違反,那麼施以重責。
長此以往,民衆便養成愛護君王的習慣,不會犯上作亂。
說完這個,其實已經足夠,但楚雲江又将這段話拔高。
君王在治理臣子時,想要臣子清正廉明,就對這些清正廉明的臣子行誇贊賞賜,而對貪污腐敗的臣子就要嚴刑峻法。
君王想要開疆拓土,便要對武将誇贊賞賜,對文官書生打壓。
所以,君王是國家總指揮,想要什麼樣的臣子得到什麼樣的國家,都可用此法。
羅魚拿着題紙,震驚得說不出話。霍司晟見羅魚神色有異,上前接過題紙,字迹娟秀,賞心悅目。
而内容更為驚豔,霍司晟一頁翻一頁看完,臉上驚訝變為深深的疑惑甚至帶上警惕。
楚雲江本還沾沾自喜,直到,他發現霍司晟看他的眼神很詭異。方才,意識到大問題。
他一個貧寒出生的人,怎麼會帝王權術,治國之道!?
楚雲江裝作忐忑摸摸鼻子,睜着無辜的眼睛,用怯生生的聲音小聲,問:“我答得很爛嗎?當時夫子與同窗談如何寫考題,正好提到了這段話,我照着搬過來啦,可能有些地方沒記對。”
霍司晟未予置評,面色恢複平靜,看不出信還是不信。接下來是禦考了,這讓楚雲江有種無從下手的感覺。
一旁的羅魚猛拍腦門,開懷笑道:“我就說,你怎麼可能答得比狀元郎還好啊!哈哈···”
楚雲江一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