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但是在跨種族的交際中,如果一個人的技術不好,又出現了另一個各方面都比他優秀的同種族甚至連性别都沒有區别的人……大部分人隻會選擇其中一位作為這個種族長期性活動對象。”奎斯一邊解釋,一邊小心翼翼地觀察着宋律的表情和皮膚顔色,對方抽搐的眼角肌肉和漲紅的臉色讓他趕緊找補,“但-但是不用太顧忌我!你有時候想到我再叫我來一起也可以!我沒有你必須要選我作為長期性活動對象的意思!”
奎斯話裡暗搓搓的小心思有沒有被宋律聽進去不好判斷,因為她的重點也有點跑偏了:“所以……也就是說,我隻能在每個種族裡選一個人作為做那種事情的同伴……?”
“不不,隻是一種普遍的現象。因為大部分人還是偏愛和同族人做這類活動,所以除非對某些族有些偏愛,否則不會選擇多位同族的異種族外星人作為長期性活動搭檔,尤其不怎麼會選塔克裡人。”
“為什麼?”
局促地吹出短促的笛音,奎斯面對這位新種族外星人好奇純潔的眼神,感覺自己面闆有些無光:“因-因為塔克裡人的生理構造很容易給其他無甲殼的種族帶來傷害,而且原來一些塔克裡人也很容易失控……可是現在不一樣了!在《跨種族交合安全規範》推出後,已經很少出現塔克裡人在性活動裡傷到他人的現象了!”
——雖說如此,但塔克裡人還是在所有跨種族交合犯罪行為裡占比最高的。為這個事實羞愧不已的新星期塔克裡人猶豫再三,還是沒敢把這話對已經遭到過一次塔克裡性犯罪的宋律說出來,生怕讓她想起不好的回憶或者對塔克裡人的印象一跌再跌。
萬一吓壞這個本來就有性羞恥的外星人,别說他,讓她連他爸都不要了,那他可能會被憤怒的塔克提斯将軍踢出氏族。
“噢……”宋律若有所思地點點頭,然後在奎斯緊張的注視中擡頭張嘴,吊起了他的兩顆心髒,卻沒有發出任何聲音,而是又低頭思躇了一會兒,才再度擡頭欲言,重新吊高了奎斯的左右心髒,然後再次遲疑地低下頭琢磨起來。
等她第三次擡頭而且終于開口時,這個經過了無數考核試煉的年輕軍人已經感覺自己的兩顆心髒已經提前衰竭步入了矮星期:“所以,也就是說,你其實不介意我睡了你爸……?”
這話題的跳躍花塔克裡小隊長足足十奈秒才反應過來:“……啊?”可能也不是很反應過來了。
見他面闆僵硬面露迷茫,宋律比手畫腳努力解釋:“就是,你爸爸,費佐将軍,這個船的船長,是你爸爸,我之前睡了的那個。”可能也沒有解釋得很清楚。
“我知道,我知道我爸爸是誰。”奎斯給宋律語無倫次的解釋畫上了句号,“但是我看不出……噢,噢。”上聲骨吹出一聲開竅的高音,他急切地追問,“在你們的文化裡,是不是和一個人進行過性活動之後就不能和他的父母親做了?”
“呃……理論上,這個,怎麼說,從道德的角度上這種行為會……有點争議。”手指纏攪成一團麻花,思想保守身體倒是誠實地睡了一堆外星人的人類努力模仿這些外星人的文化習慣,用中立學術的語氣道,“畢竟,那個啥,你們沒有以字面意思是睡了對方長輩來罵人的詞嗎……?”
“?這要怎麼罵?”
“就是,就是,”四下張望,确認無人的宋律悄悄對好奇的外星人招招手,示意他把不知道有沒有的耳朵湊過來,然後附在配合躬身的奎斯腦殼邊小小聲聲地說,“類似于‘艹你媽’呀這種的……當然這種是非常粗俗不可取的辱罵方式!大部分有道德有素質的人都不會這麼罵人的!我也不會的!!我從沒這麼罵過人!!!”
本來全神貫注地捕捉傾聽的奎斯猝不及防地被她後半截陡然拔高的音量震得耳道和聲骨都嗡嗡響,一下痛苦地抱住了腦袋,順勢倒進了驚慌道歉的人類張開的懷抱裡,在她順着他上聲骨生長方向的撫摸中輕輕打着呼:“謝謝,宋律,不好意思,是我的問題,我沒有準備好。不過我們确實沒有類似的辱罵說法,或許在一些我沒去過的星球會有類似的用法?對不起,我對此沒有什麼了解。”
頓了頓,從她懷裡擡頭的奎斯好奇地咕噜着:“但是,為什麼這會是一種辱罵呢?這不是應該代表辱罵方和被罵方的家人有聯系,是一種示好求和的表示嗎?”
“呃……可能這意味着這個人的遺傳基因會加入被罵人的家族裡?”
“原來如此,如果對方先貶低了辱罵方,這時候由辱罵方提出隐喻着自己的遺傳基因會傳給下一個氏族成員的行為,就代表一種他人對自己貶低的轉移。是這個邏輯吧?”
“……嗯,确實。雖然我覺得他們罵的可能沒想那麼多,但感覺應該就是你說的這個理?”
被宋律的認同鼓舞,奎斯頓覺在禁閉時間裡惡補的《外種族文化邏輯學》得到了回報,得意洋洋地哼出一個昂揚的哨聲:“所以,繼續按這個邏輯推論下去:我們之間有種族隔離,你完全不用擔心遺傳基因進入彼此氏族的情況,這也意味着你睡了我父親這個事也無法對我構成任何潛層意義的侮辱——”
“嗯……确實呢。”
“繼續推論下去:如此一來,你也完全不需要因為睡了我父親就對我感覺愧疚,也不必因此回避我——你完全可以随便和我父親睡,不用顧忌這會冒犯我!”奎斯貼心大度且毫不遲疑地賣了他的老爸。
“嗯,确實确實……嗯?”
“再繼續推論,既然無需顧忌這些,那你應該也不會介意繼續和我保持長期的……性活動伴侶關系吧……?”見宋律臉色不對,奎斯趕緊後撤,“當然!不是說強迫你或者誘導你選擇我,我隻是說,這是一個可選項!”
“不不不,我不是——我很樂意和你繼續保持那個啥長期性活動關系啥啥的,隻是,那個,剛剛被你說‘随便睡我爸’的言論吓到了一點點。”
“啊,對不起,我沒有注意……我的意思是,你可以在你想的時候和我的父親進行雙方都同意的性……”
“我知道我知道,你不用解釋,我懂的,我懂的,我隻是……這個文化沖擊有點大,給我點時間消化一下。”
“哦,好的。”
乖乖地把手爪抓在反折的膝關節上,奎斯在這有些尴尬的沉默中數着自己的心跳,然後在第10下的時候還是沒忍住:“那……如果你不介意,我父親的性活動風格是什麼樣的……?”
宋律深吸了一口氣,強行咽下内心的尖叫,故作冷靜地說:“費佐先生他,呃,喜歡慢慢來,我……”
“啊!我不慢!我動作快,我可以做得很快!非常快!”頓覺自己有了勝過父親的長處的新星期塔克裡人大喜過望!
“——我挺喜歡的。”
“噢……”
“不-不過,快一點的那種方式我也很喜歡啦!快一點好啊!快一點刺激啊!”人類女性着實想不到多少适合在這時候誇人的詞彙了。
“真的嗎?我也可以努力變慢一點的。”
“不用不用,做你自己就好啦!我就喜歡你這樣的!”
“那我父親呢?”
“都喜歡,都喜歡,快點慢點都很好啊!開心就好,能幹是福,隻要爽了管他那麼多呢,是吧。”大腦要因為充血高溫休克的宋律已經不知道自己的嘴在說什麼了。
“——宋律,我可以問一個問題嗎?”
“可以呀。”
“你們種族……在談論這方面話題的時候會出現生理反應嗎?”
随着愕然的宋律把視線投向他的股腹溝,她過于震驚表情莫名讓奎斯感覺有點尴尬,就像初次社交聚會上一不小心弄混了外種族人士性别的孩子一樣,他有些不安地用一個爪子擋在了那塊無法被緊身衣遮掩的輪廓上:“或-或是會覺得因此出現生理反應這種行為很冒犯……?抱歉,在被調查的時候我沒有什麼心情自己解決這些需求,然後出來之後,我一直都隻是想着你……”
見宋律咬唇不語,奎斯連忙捂着那個明顯的“包裹”起身,連連後退:“我-我沒有要勉強你在流血的時候還做這種事的意思!我隻是擔心不小心被你看到會吓到你!我會自己回去解決的!對不起,dui bu che,dei pu qi,我現在就回去。”
眼看着用蹩腳的發音嘗試說“對不起”的奎斯即将退到兩個房間連接門處,也跟着起身的宋律嘴張張合合老半天,終于在奎斯摸到門鎖按鈕的時候喊出了聲:“你……你一般是怎麼自己解決的?”
“啊?”年輕的塔克裡人看着對面攥緊拳頭滿臉通紅的軟綿綿星人——是的,他現在知道她們叫人類了,但有時候還是改不了嘴,就像他就算知道她的臉紅并不代表警告,卻還是覺得她這副模樣像是要沖過來揍他一頓一樣讓他下聲骨憷得直打鼓,“就……用手……之類的……?”
小心地選擇了最保守的回答的奎斯眼瞅着宋律繃緊的手臂顫抖越來越大,内心也越來越慌亂。他剛打算不論如何先半哀求半撒嬌地請她原諒自己這次的無心之錯,就聽她閉眼喊道:“那、那那那如果我用手幫你的話!……你願意嗎……?”
與之前相反,她話的後半截就像能量耗光的鑽探車,幾乎是憑着前面沖刺帶來的慣性蹭到了終點。
啞然的奎斯呆呆地注視着說完就洩了氣的宋律,她的拳頭已經變成了捂在臉上的手掌,本來岔立的雙腿也蹲并在一起讓她縮小成立在地上的一個球。這時候這位塔克裡人才明白她早先那些宛如要發動進攻一般的姿态是為了給自己加油鼓勁,或許在她們種族文化裡,這種主動提出一種性方面的幫助也是一種令人恥辱的事。
即便如此,她還是為了他把這話說出了口。
過分響亮的咕噜幾乎令宋律以為奎斯開着一輛小型摩托車飙到了自己身邊。她悄悄從分開的指縫裡偷看向試圖模仿她的模樣抱膝蹲下、卻因為反折的膝關節結構難以維持平衡,隻能跪坐在地的外星人。而後者看起來也有些不知所措,戴着黑色手套的爪子不安定地撓着緊身衣開到頸下的密封鍊,好像不确定該把它拉下來還是拉上去。
“我……非常願意。”他慢慢把密封鍊封條拉到了胸口。
“但是我不想讓你覺得勉強或者不适。”封條開口又回到了鎖骨。
“然而我真的很希望能和你一起發洩一些精力……”密封條開口下滑到肋部。
“可如果這對你來說是一種勉為其難的不适,或者會在文化上帶來貶低的話,你不這麼做也可以的。”密封條又封住了他的前胸骨闆,“我明白你的意思,而且非常感激……”
被他上上下下猶猶豫豫的拉鍊動作搞得心浮氣躁的宋律忍無可忍地伸手“唰”地一下就把奎斯的密封條扯到了最底端,讓那根被兩人忽視許久的黑色杆子彈出來搖搖晃晃地對他們say了個hi.
從它頂端溢出的淡紫色液體也因此飛濺,吓得人類條件反射地一把抓住了它,讓被她的行為打得措手不及的塔克裡小隊長隻來得及捂住即将沖出唇闆的主聲,沒掐住逃逸出上下兩個聲骨的喉音和嘯鳴,然後對被陡然冒出的渾濁熒光藍粘稠液粘了一手的人類小聲道:“對不起……我太久沒……加上對象還是你,我一時沒忍住……不過我還可以繼續——”
“宋律!我檢測到你的心跳血壓水平超過常值太久,是不是那個塔克裡人為了他的父親對你……噢。”還是從擔心的哈蕾特那裡得知了經過的沙法爾在宋律心跳值爆表後實在難壓擔心,帶着氣勢洶洶的打手哈蕾特就是一個破門而入,然後看着地上抓着塔克裡人杆子的人類頓住了質問,取而代之的是迅速染藍了他白色睡衣前襟的藍色污漬。
“事情不是你們想的那樣!!”宋律下意識想要撒手卻被這時候動作迅速的奎斯一把握住強留下來,隻能瘋狂擺着另一隻手搖頭呐喊,“我可以解釋!!”
“你要解釋啥?他不小心跌倒了,所以你想拉着他的杆子扶他起來嗎?”對人類支支吾吾的含糊附和翻了個白眼,哈姆人誇張地叫了一聲,“拜托!不就是幫他打出來一些熱蒸汽嗎?有啥要解釋的。你說是吧,沙法爾?”
她結合工程師經驗的诙諧用語沒能得到室友一貫的捧場。擡頭看了看眼睛已經瞪直、信子半天沒收回去的奧諾人,哈蕾特歎了口氣,對扭扭捏捏的宋律比了比這個已經要被自身的繁殖期反應吞噬的年輕人:“反正一個也是打兩個也是打,你順便幫他也放放熱蒸汽呗。他這次繁殖期反應比較嚴重,我現在沒到繁殖期所以沒興趣幹類似的事。沙法爾這家夥你也能看出來,在這艘船上的朋友并不多,這如果次繁殖期隻能讓他一個人渡過的話也太可憐了。”
宋律大驚失色:“不,那啥,我隻有一個人現在還不能做,兩個人一起着實有些……”
“你不是有兩隻手嗎?”
“但他們加起來有三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