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負責接待的官員入館驿,迎了林硯之入朝。
“微臣林硯之,見過大齊皇上!”
大殿内,林硯之躬身一拜,整個人不卑不亢端和循禮。
皇座上,洛恒端的君子樣,盡顯一國之君風範。
“林大人平身,說來本皇與你大安皇帝竟如此心有靈犀,不久前本皇也派了使臣前往大安朝廷,算算時間,如今也該到了。”
此話一出,唯有從不羨那提前得到消息的林硯之一臉平靜,其餘滿朝大臣,皆一臉愕然。
林硯之在餘光内看到了另一面色自若之人——大齊文相。
獨立滿朝文武之前,一身華服遮不住滿身銀白。
滿殿私語下,洛恒又自發問,“不知此次大安皇遣林卿前來,所為何事?”
聽及此,滿朝大臣瞬時安靜下來,所有人都想知道,自大安建國至今,這是第一次派出使臣,要知道,當時還是天阙王朝主天下。
林硯之站在大殿中央,無畏滿朝目光!
“回大齊皇上,自上月起,大安與北蠻開放為期五年之久的互市,共護邊境安甯百姓繁榮,我皇為此高興不已,當時便說,若能與大齊同樣開放邊境互市,必将迎來前所未有的大盛景,故而派臣匆匆前來,以征大齊皇上同意。”
大安先是同北蠻開放互市,如今又欲同大齊開放,此消息瞬間席卷整個朝堂,引起群臣嘩然,連一旁一直神色泰然的文相聽此,也難得驚訝了一下。
與此同時,洛恒貼身太監蘇公公正領着好大一群人站在冰泉宮外,洛恒昨日離開冰泉宮後,立馬下了令,金華宮連夜打掃,今日一早,便派了他帶人來接沈周容入住金華宮。
這會正在等沈周容移駕。
殿内,長青遣退衆宮人,這才道:“殿下,咱們真要入那金華宮嗎?”
沈周容嗤笑一聲,随手将一柄把玩的玉如意丢在桌上。
“聽聞金華宮乃是前朝皇帝為太子所建,隻不過後來,皇後生下的是位公主而非太子,雖如此,金華宮還是被認定為太子宮。
你說,若本宮住進去,洛恒手下那些前朝舊臣,是否也會如大安朝臣一般,彈劾本宮的奏折飛滿他洛恒的禦案?”
“走吧,既然人家精心打掃了,不過去看一眼,豈非失了人家好意!”
沈周容說走就走,長青跟在身後聽的清楚,自己主子是不會住進金華宮的,遂安了心随其乘攆前往。
蘇公公雖驚訝沈周容遷宮,身邊隻跟了一個侍女,卻還是将此消息派人傳給了洛恒。
得到消息的洛恒,面對衆朝臣三分之一主開設互市,三分之一主拒絕,剩餘三分之一中立,心中算着沈周容到金華宮的時間,借口退朝。
“邊境互市一事茲事體大,容本皇再行商議後定奪,在此之前,本皇安排人,親自帶林大人與衆使團成員在皇城内遊玩幾日,好好領略一番我大齊風采!”
本以為,林硯之此話後将安心退至一旁,等幾日後商議結果,誰知底下人不退反進,一開口再次引爆朝堂。
“如此,臣定遵大齊皇上之意,隻是還有一事,請大齊皇上務必答應。”
洛恒心頭閃過不妙,下一秒,就聽到林硯之聲之洪闊,傳遍了整個大殿。
“我朝鎮國公主慕大齊風采,于前些時日至大齊遊玩,臣昨日本欲前往居所拜見,誰料人竟被皇上一早接進了宮。公主離朝許久,不僅衆朝臣惦念,我大安皇上連同後宮太妃娘娘更是惦念許久,因此,請大齊皇上允許,容臣面見公主殿下,以便臣傳信回去,安皇上與太妃娘娘思念之心!”
大安鎮國公主被皇上接進了宮??
想起沈周容早前名聲與手段,衆朝臣心底齊齊一震,然後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那位臭名昭著性格暴戾的大安公主姓沈!
于是,衆人紛紛将昨晚聽到的風聲自動連接歸位,最後得出結論——那位鎮國公主之前的居所,隻怕就是申屠家!
而被洛恒接入宮中的那位沈姑娘,就是沈周容!
衆人一條條分析,一條條自動腦補,于是,第一個想到昨晚傳聞沈周容入住金華宮,極有可能會被洛恒封為大齊皇後之人,兩眼一黑啊的一聲尖叫出聲!
于是,這位木讷又帶着點嬰兒肥的新晉朝臣,在被衆人無視半年多後,第一次聚焦了滿朝大人們的目光。
下一秒,立馬捂了嘴巴,跪地就請罪。
“微臣失儀,求皇上賜罪!”
一邊說,一邊哆哆嗦嗦抖如篩糠。
在所有人都被這位新晉朝臣吸引了目光時,立于一旁的闵韋安心驚膽戰的擡起袖子,擦了又擦額上的冷汗。
自昨夜女兒向他提及因一女子得罪了第五公府時,女兒暗地裡做的那些事,他多多少少知道一些,即便女兒隐瞞了重要部分,他也已猜到了些許,此時隻盼着能有機會,向皇上當面提及辭官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