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喜一聽如蒙大赦,萬沒想到還有他賞賜,一時間謝恩謝個不停。
沈周容這才有時間問長青魏家情況。
“魏家幼子因先天不足而一直體弱,前些日出門偷玩,遇到野熊被當場吓得不省人事,回來後又受了風寒,後面好容易人醒了,卻呓語不斷,乃驚了心神。屬下已按病症開了藥方,又留了兩顆玲珑玉華丸,分服十日後皆可無恙,隻是先天體弱需長久榮養。”
長青說完,又道:“屬下離開時,聽到魏家命人往石家又送了些金銀和糧食,雖與石家解除親事,可魏老爺說,石家仍是他魏家恩人。至于屬下,魏家的診金屬下并未收取,而是隐晦提及了蘇縣令之名。”
沈周容聽完,道:“你做的很好,如今互市将開,朝廷諸多政令不日将達,蘇縣令初到此地,有魏家相幫,許多政令實施起來必有助益。”
正說着話,忽有衙役前來禀報,來人直奔林硯之跟前。
“啟禀林大人,謝大将軍派來的中侯大人已在前堂,縣令大人讓小人請您前去。”
林硯之看向身邊人,得沈周容點頭後帶着路喜一路往前堂而去。
來人正是此前見過的校尉宋庭和普通兵士趙世科,不過此刻宋庭已升職為中侯,連同趙世科同樣升職為副校尉。
幾人見面後隻寒暄了幾句,即刻策馬而去。
後衙,長青奉沈周容之命請來了蘇景和。
“蘇大人請坐,請蘇大人前來,是有一事相詢,不知蘇大人可知,這秀豐可有女夫子?”
蘇景和詫異,問:“殿下是要開設女學?”
沈周容道:“學問之事,本宮以為無妨,不過禮教在前,年幼者同堂而學不算有違禮制,七歲上,男女可隔簾而坐,此舉已有諸多先例。”
竟然不是要辦女學,蘇景和不明白,繼而詢問,“那殿下之意是?”
沈周容這兩日所見,知蘇景和不是教條迂腐之人,故而暢言:“本宮有意要招女子進司馬監,不管這些女子進去後是養馬還是蓄養牧草,還是進後廚為廚娘,本宮以為,學問為先。”
“有學問,曉明理,而心生抱負,有抱負者,才不會一生困于心境而無法解脫,女子的天地,該如這天地浩瀚而廣闊。”
蘇景和明白了沈周容的意思,她要為那些因山匪失了清白的女子尋一女先生,更是要為這些世世代代困于山林的女子尋一青天大路。
于是道:“下官雖來秀豐不久,倒也聽說城西季家有一女,名喚季寶茗,曾在兩年前因開設學堂被夫家退婚,此事後,季家老爺便不允其再行教書,命其在家中專攻女紅。”
沈周容問:“此女學問如何?”
蘇景和答:“高老院長曾親自上門,特聘請其為撫育院教書先生,隻不過當時因退婚之事,季家主婉拒了。”
沈周容又問:“這季家如何,能讓家中女子辦學堂,想來不是什麼迂腐之輩。”
提起此,蘇景和輕笑一聲,“公主殿下慧眼,這季家乃秀豐清流世家,傳聞季老太爺夫妻相攜一生,其妻年輕時便是有名的才女,故而留下話,季家後代,無論男女,皆入學堂,不可有偏。不過,季家努力三輩,至今未有子孫科舉中榜,實乃季老爺心頭一憾。”
聽此,沈周容心底已有了打算,道:“能被撫育院老院長看中,想來此女不僅學問不錯,還精通北蠻之語。”
沈周容越說越高興,最後直接大笑起來,“不錯,不錯,看來司馬監要有第一名女官了!”
蘇景和先前還擔心季家不同意,此時聽女官兩個字,才知道從一開始他提及季家事時,沈周容就已做好了完全準備。
蘇景和心底的敬佩更升一層,起身行禮,“下官恭喜殿下!”
沈周容卻笑道:“此話蘇縣令可說錯了!”
蘇景和詫異,又聽沈周容繼續道:“司馬監設在此地,季寶茗又是你秀豐縣人,說來說去,該道喜的,是你蘇縣令才是!”
季寶茗之事就這樣定了下來,蘇景和離開後,召來縣府師爺,兩人商議一番,最後決定騎快馬去往曲塘彙盛二縣,與兩縣縣令共商張榜一事。
傍晚時刻,去往廊州祖地的不羨回來了。
“回禀殿下,佘老太爺說,升平皇後所喚二妹妹之人為大齊女子,他也不知其具體身份,且早已于大齊第一任皇洛原登記前半年早早亡故,屬下有罪,未能完成使命!”
果然,此人身份神秘,沈周容也沒完全指望能從佘老太爺那裡得到全部消息,于是起身将人扶起。
“此事不怪你,能得到這份消息,已數意外之喜。”
不羨擡頭,眼底盡是愧疚,同時又帶回另一個重大消息。
“回殿下,屬下回來路上得到消息,大齊不知何原因,派了使臣,正往大安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