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間,烏雅蘭朵整個人突然緊張起來,嚯的一下起身,吩咐在前的阿木爾。
“你去看看那位邵姑娘,記着,千萬不要打草驚蛇,若是被發現,就說是去送火盆的。”
驚慌之下,阿木爾正要離開,卻又被自家主子一把拉住。
“不,我親自去!你吩咐人,多帶幾個火盆。”
見到沈周容的時候,長青并不在屋子裡。
烏雅蘭朵先是客套了幾句,然後,做了一個大膽的決定。
她将大齊派兵的事告訴了沈周容。
“申屠家從不輕易出兵,一旦出兵,必為大戰,此地恐将不太平,邵姑娘此時離開,或為良機。”
竟是申屠家族的人帶兵,看來,為她是下了血本了。
沈周容有九成九的肯定,這個申屠鶴,是為她而來。擡頭望向窗外,倏地一笑。
“區區一個申屠鶴,王後娘娘放心,我不會有事,你北蠻,也不會有事!”
看着眼前人,烏雅蘭朵心中暮的一震,更加确定了心中猜想。回殿後,與之前不同,這一次的烏雅蘭朵在阿木爾眼中,一會激動,一會擔憂。
“娘娘,您到底怎麼了,您可别吓阿木爾?”
天真的阿木爾以為北蠻就要毀了,自家主子才這般吓壞了。
而此刻的烏雅蘭朵完全沉浸在自己的發現中,“我早該發現的,早該發現的,她們長的那麼像,尤其那雙眉眼,簡直一模一樣,一模一樣!”
激動過後的烏雅蘭朵靜了下來,坐在軟墊上,眼前,是那盞越燒越旺的燭火。
三十六年前,北地撫育院。
年幼的烏雅蘭朵在這裡的第三個年頭,終于等來傳聞中建立這座撫育院的大安升平皇後。
她偷偷躲在遠處,看着遠處兩人,雖身着素衣,但她一眼就認出了她們,就是院長口中皇都所來的貴人。
兩名女子一青一藍,青色衣裳之人比藍色衣裳的女子似大上幾歲,整個人無論是說話還是舉止,都更加溫雅。
她聽到那青色衣裳的女子說:“自古以來,世家大族瓜分了天下大半的利益,可天下百姓,才是王權至上的根基。”
“一個國家的強盛,依靠的并非士族一方強盛,而是這些充滿朝氣的孩子。這些孩子才是一個國家未來的希望,希望在前,當一視同仁。讀書明理,辨是非,知善惡,方成棟梁。”
藍衣女子不說話,隻是一個勁的在旁點頭,眼裡的光像敬畏一個聖人。
屋子裡,阿木爾看着自己主子忽的安靜下來,滿眼的溫柔,隻盯着眼前一盞燭火,默默不敢上前。
另一邊,林硯之親自下廚,為沈周容煮了一碗雞湯面。
“這麼說,是申屠家族一直要取殿下性命?”
好久沒吃到關内食物的沈周容大快朵頤,一碗面很快吃了個精光。
“沒想到,林大人做飯也是一把好手,至于申屠家族,大齊第二大家族又如何,敢屢次三番刺殺本宮,本宮必叫他有來無回!”
林硯之默默遞上手帕,又道:“申屠鶴,下官總覺得,他像一個人。”
沈周容擦了嘴巴,投去一個了然的眼神,“你也覺得,他是那位鶴先生?”
林硯之重重點頭,“不羨軍侯帶來的信中,李簡交代了所有事,卻偏偏不承認他對殿下下過兩次刺殺令。”
“李簡承認派人殺過殿下一次,再多認一次也無妨,可他咬死隻有一次,隻能說,是他手下那位鶴先生,屢次三番要取殿下性命。若這申屠鶴真是鶴先生,那麼一切就都說的通了,隻是不知,這申屠家與大齊文相,是否勾連!”
沈周容将帕子放在桌子上,嘴角彎起一絲笑意,隐隐的,殺氣十足。
“我不管他們如何勾連,若他申屠鶴當真是那鶴先生,不取他性命,枉我沈周容之名!”
暴雪一夜驟落,到第二天晨起,天空依然飄着雪花,而整個草原,雪落三尺。
也不知是不是沈周容的錯覺,總覺得今日的北蠻王後,奇怪的緊。
短短半日,屋子裡愣是堆滿了各種珍貴之物。
中午用飯時,更是緊緊拉着沈周容的手不放,為其布菜添湯,無一不是親手而為。
沈周容看出了不對,其他人更甚。
隻不過北蠻王與烏提烈以為,是因大齊派兵想收服北蠻,屆時恐對這兩位大安朝廷之人為難,烏雅蘭朵這才對她這一女子好上許多。
隻有一旁的宿勤那延深覺古怪。
這種古怪的感覺并沒有持續很久,因為有探子,送來了新的軍情!
一是申屠鶴所率兵馬遭遇暴雪,被困在五十裡外。
二是有一股新的兵馬,以超絕速度,急迅向王都靠近!